外面,夜黑的浓密,像一张大网一般将万物吞下。
齐意点头。
贺天只好派人立刻去办此事。
齐硫靠在屋内的红木廊柱边眼神淡漠的看着在他对面男子,额前的长发随着男子的低头,将他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朦胧之中,只能见他白皙的手腕。
贺长昭看了看他爹满脸的疲惫,又转头看向一边不为所动的齐公子,最后将视线落在帮他包扎伤口的人身上,低声问道,“你、是谁?”
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齐意抬头看他,“贺公子,很抱歉,在下是朝廷派来调查案件的钦差,不是有意隐瞒此事”
贺长昭想了想,道,“怪不得我爹会突然收了你这么一个义子。你,与齐公子是、相熟之人吧”
齐意点头。
“难怪总感觉你们有些不一样,”他叹口气,又觉得有些矫情了,“我是说,你们有种相交甚久的熟稔。”
齐意虽然没有解释什么,但一双温润平静的眼睛已经让贺长昭安了心,他像平常那般按了按齐意的手,“北、我可以叫你北轩吗”得到齐意的认可,他继续说道,“北轩与齐公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你能做些什么啊,就是个平白书生。我瞒着你就是不想你凑热闹给闻大人带来麻烦”贺天说道。
齐意看着贺长昭,眼里稍稍有了动容,朝他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齐硫冷漠的看着对面相视而笑的人,脸色更是僵硬,让后来的屋中多了几分冷气。
幸好下人及时拿来了画像,倘若不是如此,贺长昭还一直在郁闷为什么越来越冷了呢。
齐意看过画像后,将他递给齐硫,齐硫看完后也是如他一般脸色沉重。
画像上的人,即便没有十分精准,但那模样,齐硫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人正是他多年相熟却在三个月前给他下药与掠童案有牵连的他的朋友兼大哥----唐瀚才。
天边的墨黑隐约淡了下来。
昨夜的喧闹和烦乱被浓黑的夜色也仿佛带走了,一切都是如此平静,或者说是隐藏的很平静。
贺长昭早已与贺天离开了,屋中只剩下两人。
最后一根烛火熄灭在朦胧的天色中,屋中顿时只剩下深蓝色的沉寂。
“房行珂与黄州在自杀前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刚发生掠童案时,与唐瀚才有过接触,但是只是房府的下人看见三人曾一同在酒楼饮酒,只有一次,后来便没有了。。。。。。
。。。。。将军便让我暗中调查此人,只是在那次雨后,唐瀚才便没了踪影”
齐硫淡淡的开口,“所以楚南出现相似的自杀案,皇上和将军才会如此看重此事吗。。。。。认为此事与他也有关系?”
“恩”齐意靠在木椅上,一夜未睡让他有些疲惫,轻皱眉宇忍着身体的不适给齐硫解释为何皇帝会这般重视此事,唐瀚才与掠童案和自杀均有联系,况且掠童是利用了大楚的律例中缺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的,除非,是有心人!
齐硫不知道,是因为齐意请求邵越对他隐瞒此事,毕竟唐瀚才与齐硫曾经是相熟的好友,况且,还有那个人涉及的记忆,所有他才恳请不要将此事告诉齐硫。
齐意闭上眼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老大夫嘱托他不要操劳,这恐怕有些难,毕竟他不是平民,也不是权贵,听令与人,又怎么能顾忌自己呢。
齐硫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又想到昨日在茶庄那人的反常,恐怕是真的不舒服吧,或许这其中的原因也包括自己。
第四十六章 洛千雲
“如果是唐瀚才一手操纵,纵火此事他不应该自己亲自来的,恐怕他也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既然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了,现在也有了方向,我这边派人去寻唐瀚才,自杀案毕竟还是需要给朝廷一个回复”齐硫说着,站起身来,“先回去歇着吧,所有的事午后再谈,我先回去调配人手”
齐意点点头,有了身孕后,身体好像差了很多,很容易便疲惫和嗜睡,况且一夜未休息,再加上几个时辰滴水未尽,为了顾好肚子里的这个,他也需要休息。
刚站起来,眼前便一阵发黑,齐硫及时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齐意推开了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只身离开了。
齐硫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有些怔忪的看着半张着冷清的门外,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齐意刚刚最后那一眼,有太多他看不清的情绪隐藏在墨色的清澈眼眸之下,因为看不清,所以心中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刚到客栈,天色已经大亮了。
大厅中齐家茶楼的伙计早已在等候了,不知是否也是一夜未睡。
“老板”小穆急忙忙跑上去,站在他面前死倔着不说话。
齐硫朝他们笑了笑,“没事,先回屋再说吧。”
而那边,齐意感觉自己真的很累,可却越是累就越是睡不着,勉强自己在床上了歇了两个时辰,便起来洗漱好,准备去见齐硫。
贺长昭想同他一起去,齐意让他留下帮住贺天先处理官府被烧之事。
“好。那你要小心一些,脸色太不好了,案件别着急,慢慢查,别累坏自己了。就算你会武功也不行,练武的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