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方的平地上,尽是些早起谋生的匆匆过客,来来往往。那天上猛烈的太阳光,向整个大地扑面而来,几乎没有一块阴凉之处,除了古木之下。
“此处很吵!”小弟子忍不住抱怨道,当他听见了风吹起绿叶枝干的婆娑声音。
“是你的心在吵!”大师依然双目微闭,纹丝不动。
过了一会,小弟子又好奇的问:“师傅,你能预测未来吗?”
大师摇了摇头。
随后,大师主动睁开了眼,语重心长的对弟子说:“虽然未来不可预测,但规律却无处不在!”
小弟子不解的问:“规律是‘禅’还是‘道’?”
大师又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都不是?”
“那是什么?”小弟子焦急的追问。
大师不言不语,站了起来,小弟子也一样。
“这是什么?”大师指着古树。
“树!?”小弟子脱口而出,但语气有些怀疑。
然后,大师又指了指外面过往的行人,“那是什么?”
“人……是人吗?”小弟子终于犹豫了起来,不知师傅要干什么。
“好了,坐下吧!”大师重新坐回了地上,这次正对着弟子,“现在你明白了吗?”
“呃!弟子愚钝,请师尊赐教!”小弟子不懂,便只能虚心请教。
大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叹息,悠然的对弟子说:“存在即是规律!”
岂料小弟子又问:“那禅和道呢?”
“道源于心,禅即你我!”
说完,大师再也不说话了,轻轻微闭双目,在树荫底下,打坐,冥思。
就这样,一师一徒,言传身教,一代又一代,终于成了宗门正派。
☆、雨巷
窄巷人生,宽大生活。
我见过的巷子,何其的多了,尤其是在大海的南边。
南方的巷子,多为街巷,也有少数內巷,或称府院小巷。
这些巷子,错落无致,不管是有意的形成,还是无意的构造,都有一种特殊的美感。所以称之为美感,并非其真的很美,抑或很漂亮,得益于它所经历的时代,承载的记忆,饱含的风霜,见证的岁月,只要一石尚存,比那百岁老人还要长寿,但却无法像古人那样言语。
为了叙述时光,宽大窄巷仅凭一抹尘色,或一道刻痕,或一块记碑,便能给人以永恒的纪念。
可我想到的不是名胜古迹,也不是文物建筑,更非物质文化遗产。
在时代湮灭时代,世纪穿越世纪,浩瀚的星海长河之中,那些最平凡的东西,是普普通通的生活印记,于其中便有我很是感兴趣的蚁巷。
陋巷,本身可谓无名,可谓有名。正如人生的意义,本无意义,犹如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若将生命比作一支钢笔,构成它的零部件便是世人的生活,然后在这张有限范围的纸上,不断的写下了文字,涂画了轨迹,一笔一划便有了一笔一划的意义,一字一句便有了一字一句的意义,总之写下了什么,便有了什么的意义。这不是心灵鸡汤,也不是精典语录,我只想将每日路过那熟悉的蚁巷,从内心的晦暗深处,写进白纸人生的旭日阳光之下,试图在思想的混乱中找寻到一丝心灵上的慰藉。
在蚁巷,所见即所闻,耳听心不烦,生活未必不全是如此。人们每天像蚂蚁一样勤劳,日出而作,日落未息,ròu_tǐ和灵魂仿佛被隔阂在两地,之间的距离看似遥远又接近,可无非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就是想让未来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但睁眼俯视当下的境况,柴米油盐酱醋茶,座座高山把人压,住在蚁巷里的寄居者,有哪样事情是容易的,除了自甘堕落,白昼发梦。
在蚁巷里的行走,并排不过二人,勉强左右三人,若是碰到驰骋过来的电车或摩托,便只能站在一旁无奈的路让了。路,不走,必然是不行,所以再狭窄的巷道,外出的行者都不能拒绝穿过。
日子过得久了,脚下走过的巷子定然也多了起来,次次的重复,有时难免令人彷徨。而我,有时也喜欢驻足巷口观望,尤其是荒芜一人,夜阑人静的时候,品味那仅仅空旷的时光,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神秘的感觉吗?短则十几秒,多则十几分钟,或者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当人影散尽,遗留一地沧桑,我便起脚远离是非之人海,可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世间炼狱,唯有匍匐着爬行在地,到得时代广场中央,最后接受烈日的洗礼。
关于烈日,我想写一首诗,名字就叫《吊殇》:
顶着烈日逆行
在那充满阳光的大道上
我的双眼已无法睁开
唯任温度把我无情的燃烧
燃烧像一位妩媚的情人
又像一杯爱情的毒酒
都想将我毁灭
天地无情
便化为一座炙热的熔炉
想要把所有人儿怀抱
我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咆哮,不!
不能怀抱
与其怀抱
不如将所有背叛杀掉
只留下曾经的青春年少
又是谁发出了无奈的喊叫
终于没有人
再会在蚁巷的残旧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