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府疯传着贾琏被狐狸精勾魂给迷疯了的谣言,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王家女本就是个捏酸吃醋又弄权还把人抓的死牢死牢的,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开窍,不怕老婆了,他恨不得再赏他十个八个丫鬟。
他今年五十又八,琏儿也快三十而立了,还没个传宗接代的。
但是,现在貌似过犹不及。
满院子的家当,他这是要搬家?
搬出荣国府?!!!
贾赦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贾琏看了一会儿。
脑袋里却是一团乱麻。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里,几乎连个下人都在找门路求离开。
他老了老了,更何况,老二家的封了妃,他也就如同往常一般,蒙着被子哭一哭,将所有的不干愤懑委屈往肚子里憋才行。
更何况,他也没有多少才干能撑住的,本来寄于贾琏的,可是几乎把儿子白白的送给了二房。
现在他有一天活头是一天,醉生梦死也没什么不好。
父亲。见贾赦睁大了眼睛,贾琏也在不着痕迹的看着贾赦,传说中无能昏聩天花好色的人渣爹。
快六十岁的老头,即使保养的不错,但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副身子单薄的很,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就是说他现在的模样: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发威,可惜没丝毫气势。
不过到底是原身父亲,贾琏也没当着一群下人的面落他的面子,躬身回禀,一番话说的漂亮极了:回禀父亲,孩儿自是归家了。您当初体恤老祖宗想念二叔,二叔万事离不开祖母,遂让出了荣禧堂,且让孩儿尽孝左右。现如今,孩儿也是成家立业,乃嫡长者,该承继家业,断没有如幺儿一般。更何况,孩儿已经为人父,当以身作则,严谨正身,顶门立户,让大姐儿以父为荣,万不可本末倒置。
最后半句话说得那个掷地有声,直抒胸臆到仆奴也懂了:琏二爷这是在说老爷啊!!!
还不闭嘴,你这个逆子!贾赦也听懂了,前半部分在说老二没断奶,离不开娘让他听的很高兴,可是后半部分就够让他胆战心惊了。元春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成贵妃了,议论皇家事,他已经没这个胆子了。
还不给爷滚进来,寒冬腊月的你不冻,大老爷我还有大姐儿还冻着呢。
隔辈亲,贾赦对着唯一的孙子辈,虽然铁着脸,但是相对于其他人,还是有点心软。
***
贾琏跟随着进了书房,带大姐儿乖乖巧巧的行了礼,随后便自来熟一般抱着大姐儿坐在了下首,逗着大姐儿,并不说其他。
原本一进门,贾赦便准备发怒,先发制人,请家法好好打一顿,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姐儿奶生奶气左一句爷爷好右一句爷爷手凉凉给汤婆婆。
童言童语,瞬间浇灭了火把。
看着粉妆玉琢的孩子,贾赦不止一次心里叨咕,要是个男孙子该多好。
唉!
想想老二,不说其他,就说孙子,他就输了一筹。
唉!!
贾赦叹气愈发重了,看看只顾逗弄大姐儿的贾琏,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板着脸,不孝子,还不跪下认错,弄出这番动静,先斩后奏,你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
贾琏闻言不为所动,只是转个方向,把大姐儿塞进了贾赦的怀里。
原以为贾赦会手忙脚乱,但是人只是惊讶一番,便找好了位置看似娴熟的抱起人,不禁有些愕然的挑了挑眉。
爷爷!到陌生的怀里,大姐儿看了看,又转转脑袋,看了一眼父亲,她记住早上父亲说的话,要哄爷爷,爷爷是老小孩,比她还不乖。
肥嘟嘟的小手,像是发现新奇玩具似的,抓抓胡子,眨眨眼,爷爷,抱!
乖,爷的孙女哟。听着大姐儿声声呼唤,贾赦乐得眉开眼笑。
这孙女,长得真好。
这孙女,真是乖巧。
这孙女,不像他老子,像他老子的老子,像他!
叫什么老爷太太的,弄个规矩简直是个邯郸学步。
爷爷听着多亲啊。
他当年
猝不及然的幼时往事涌上心头,贾赦心神恍惚。
爷爷!
感觉到衣服被拉扯着,贾赦才回过神来,揉揉大姐儿的头,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感叹道:爷爷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姐儿出嫁了。爷爷多去几趟账房,把钱要来给你攒着,然后在把你□□母,祖母的私房嫁妆都给你,不给你爹。
被中枪的贾琏:
一个人都不给,一个子都不给,就给你。
人和人相处就这么的奇怪,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入了人眼,就想把他放在心窝里疼着。
对于贾赦来说,唯一的孙子辈,一句爷爷又入了他的心,想着自己爷爷奶奶在世时候,他过的日子。
对比起来,他这个做爷爷无能无用,也只好把原先留着做棺材本的私房分人家一半了。
咳咳,父亲。贾琏对人的私房没多大的兴趣,看着人感情联系的差不多,便直接道,父亲,孩儿有话要说,需要屏退左右。
什么?贾赦望了一眼神色庄重的贾琏,道:要银子一分钱也没有,除非你能给我生个孙子。
话题怎么扯出来的?
贾琏沉默了半晌,什么也不说,只睁着眼,直勾勾的看着人,直到贾赦发话让人退下,才开口道:孩儿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
嗯。贾赦点点头,没多大的兴趣。
是孩儿那未出世的孩子惦记着我这无能的父亲,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