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枯稍微反映了一会,才知道婴离指的是他把那只鸟狠心扔下悬崖的事,艰难的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你想多了。”
“那是为什么?”
万枯还是一味的支支吾吾的搪塞,“不是说过了么,我以前在天庭做了错事,所以理应受罚。”
“犯了一个错误,便要一辈子受罚吗?”
“……是。”
婴离一脸诧异的望着万枯,道:“原来上天也这样小心眼。”
万枯解释道:“不是上天小气,是……是我犯的错太过严重。这样的刑罚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婴离还想说什么,被万枯及时拦住,“好了不说了,放心我不会死的。”
这时洞里的光线开始渐渐明亮起来,不一会斑驳的光便重新照进了洞中。
天晴了……
万枯此时非常虚弱,轻声说了一句:“我想睡一会……”便闭上了眼睛。
“好。”
似睡非睡中,好像听见了谁的脚步声,婴离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身形飘逸,是一个婴离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此时正站在洞里,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婴离打量着眼前这人,青衫广袖,有几分道骨仙风之姿。
这男人也面露温柔之色正回看着他,婴离皱眉,刚想开口询问一番,结果只见面前那人手轻轻一挥,婴离只觉眼前一黑,然后便深深地陷入了昏睡之中。
那人径直走到万枯躺着的石床边坐下,万枯似是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来人,也不惊慌,一脸淡然道:“你这次倒是来的早了些。”
那人笑笑不说话,把手中的一个红色药瓶放在了万枯枕边后,说道:“可别忘了吃。这雷刑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你每隔百年便要受一次,这伤需要十年之久的时间才能完全好,这药你吃了,用不到一年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常了。”
万枯道:“这话你每隔百年都要说一次,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再说了……这皮肉之痛,怎比得上他当年的剜心之痛呢?”
“你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万枯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上善神君是万枯的旧相识,万枯本就性子冷僻,成了神依旧如此,上善平日也不喜多言,总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感,完全不同的两人却又这般相似,这倒让他们慢慢地成了朋友。每隔百年万枯受雷刑时,上善都会从天上偷偷带丹药给他,好让他恢复得快些,也算少让他遭些罪了。
“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万枯点了点头。
上善刚转过身去,万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等等。”
上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婴离呢”
上善指了指床下,万枯低头一看,便看见婴离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睡的正沉。
上善说道:“他今日亲眼看见了你受雷刑,没有问你么?”
万枯道:“自然是问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车轱辘话来回地说。”
上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万枯打开药瓶,倒出了一粒丹药,一口吞了进去,然后运行自己体内的真气,待气息顺畅下来之后,便下了床,坐在了婴离旁边,万枯也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的看过婴离的脸了,现下他睡得正香,一脸乖巧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万枯看够了才挥手解了上善给他施的法,婴离这才悠悠转醒过来,定了定神后一转脸便看见万枯就坐在自己身边,立刻十分警惕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万枯笑笑,道:“没事。”
婴离松了口气,“师父,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万枯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
婴离努力地回想一番后,回答道:“……忘了。”
☆、上善
神仙乃世上最逍遥无忧者。跳出三界,不老不死,永生不灭,永不轮回。
万物生灵修行则成仙,人修行则成神。
任你男女女老老少少,上至金鸾天子下至街头乞丐,该你成神你就能成。除人以外的万物生灵皆可修仙,只要你修正道,心向善,就有机会飞升成仙。
他温润如玉,无贪无妄,心里容纳世间万物,胸间可海纳百川,不怒不哀不怨,他是战神,是万物之神,他是上善神君。
上善神君,因万物而生,也为万物而生。
上善走出了万枯的山洞后,本想直接离开,但是见这座虔灵山上景色十分怡人,又才刚下过一场雨,虽有些凉意,不过空气倒是十分新鲜舒适。
虔灵山本就是这群山之中最高也是最巍峨的一座,今日难得来一次,所以上善没有急着回天庭去,倒十分有雅兴的在这山上欣赏起景致来。
一路走下来,灵气弥漫,上善不禁觉得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灵气滋养着万物,偶然见到花丛中几束花窃窃私语,也不去打扰,只是深感欣慰,感叹生灵的奇妙。
这山上的草都长得奇高,最低矮的也长到了上善的膝盖之处,更是有很多没有见过的奇花异草,形态各异,还有些成了精的树藤,在草丛深处动来动去,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