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重铁甲下,再擅射的唐军士卒,也是很难射透,事实上,不仅仅是铠甲坚固,赵军每一名士卒身上,脖颈面部上皆有着甲,准确地说来是密不透风。
故而在唐军箭阵打击下,前三排赵军只是稀稀落落倒下数人,反而后几排只着一层甲的赵军士卒,伤亡比前排多那么一些。
就在武士彟惊讶的一刻,唐军士卒也是惊讶不已,上万箭矢射出去,只杀伤这么点人。而仔细看着赵军压来的步兵方阵,在丈二赤色战旗引领下,蜂拥扑来的赵军士卒,犹如上下浮动的浪潮,士卒头兜上红缨,好似无数撮火苗在疾风中晃动,而每名士卒身上铁甲汇聚在一起仿佛如金属的海洋,寒光流盈,望之心寒。
这简直是用钱砸出来的步兵方阵啊。唐军府兵虽比赵军以往对手,如草原骑兵,河北义军,装备精良不知多少,但比起赵军来仍是有点差距。只有元从禁军的装备才能与赵军相当。
现在赵军长枪方阵已是逼近到唐军面前,现在赵军兵力是唐军两倍有余,围攻下兵力十分富裕。
密集长枪阵下,赵军士卒半侧着身子,迎面而来是一片枪刃,枪尖打着盾牌上噗噗乱响。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唐军士卒挺了上去,结果直接被从四面八方戳来的长枪捅了无数窟窿。
见到这一幕唐军士卒,立即放弃了这种出头鸟式的打法,只能用盾牌将身上要害上下的遮住,然后挥着手里的长刀,如没头苍蝇般乱舞乱砍。但这样防住了前排枪阵,却防不住后排的枪阵。
枪矛的尖端,不时穿透盾牌长刀之间缝隙,直贯入身上唐军身子。长矛矛尖贯透铠甲插入身上,搅动骨骼血肉,随即奋力往后一收,然后鲜血就廉价地涌出。唐军士卒仿佛整个人被抽空了气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现在赵军枪阵的攻势,如同野猪乱拱,用头硬顶,用里面挤往里面撞。转眼间唐军的盾阵就被打崩了,
“上,不要怕,怕得反而死得更快。”唐军将领不断给部下打着气。但士卒们却不听他的,两翼的唐军府兵被赵军阵线碾压着一步步退入湖边。前方士卒开始溃散,战线被打退了一百多步。前方退下来的士卒,不过挤着后面的士卒。
后方士卒身后就是湖水,连忙朝前面大喊:“不要再挤了,再挤都去湖里去了。”
前方士卒没有搭理,在他们眼底前方赵军更加可怖,拥挤下湖面上水花一阵扑腾,上百名唐军士卒栽入了湖泽之中。
唐军方阵中唯有中央的元从禁军,与正面的赵军打了个旗鼓相当,一步不退。
“再坚持一会!”
武士彟声嘶力竭地喊着,现在湖面上,赵军的舟师已是败退,唐军水上援军,再过一阵就可以赶到。但眼下赵军的优势兵力,却如同碾鸭子一般,将左右府兵碾进湖里。
武士彟附近只有元从禁军仍在苦苦支撑。
但是武士彟的好日子也过完了,左右翼的后撤,将中央元从禁军的步兵方阵,彻底孤立起来。
赵军左右翼转过身来,三面夹攻。唐军元从禁军再精锐,也经不住赵军三面打击。战线崩溃一刻,就算再勇猛的士卒也失去了战意。
武士彟看着唐军骄傲的禁军丢盔弃甲,亡命而逃。他不由仰天长叹道:“难道我武士彟今日要命绝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