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眼睛和嘴巴的地方,开始拉出长条的痕迹,然后……
嘴巴位置的裂纹一直开裂到两边墙体的尽头,在眼睛位置的裂纹缓缓地睁开,露出一双暗红色浑浊的瞳孔,那是仿佛地狱恶鬼囚禁千年而堕落成邪恶的眼睛。
这个恶兽的模样,就是莫观音她们身上的那个花纹的样式。
它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花九堇。
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仿佛是喉咙里堵着沙石而摩擦出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是人类!不!这气息!?你是谁?”那条漆黑的像沟壑般的裂缝蠕动着,惊讶而畏惧的声音质问着花九堇。
漆黑的瞳孔中汇聚出一道光亮,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半垂着,乌黑的发丝纷飞在身后,姿态高贵而妖媚,红唇勾起一丝嘲讽,她缓缓地说道,“倾皇太后座下军机处——邢番阁阁主花九堇。如你所言,乃是人类。”
与血腥昏暗的通道不同,外面的世界,磅礴的大雨打在白墙黑瓦的建筑上,勾勒出浑浊夜晚的轮廓,道路上无数溅开的水花,死寂的街道,漆黑的视线,又是一个污秽了的夜晚。
“你这种肮脏的东西,潜伏在人世间残害百姓。那些卷宗,都是被你吞噬的无辜的生命……该死!”长睫覆盖下的瞳孔涌起巨大的杀气。
在沙哑的嘲笑声中,那双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的暗红色恐怖的巨大瞳孔露出一丝鄙夷,“就你这个小小的人类,你以为你有能力杀了我吗。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里的不就是你的部下吗,她们还不是被我迷惑,吃下了腐烂的尸肉,中了我的【咒印】,还有你身后的那个人类,她不也被我的幻术所蒙骗了吗!桀——桀——桀——”嘴的裂缝不断地抖动起来,这个恶兽的面孔嚣张地笑着。
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她花九堇就真的拿它没有办法吗?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守护那个女人,那个权势滔天的女人。
阁主的职位既然是皇太后任命的,那么即便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花九堇为了那个女人都会将一切变为可能!
两边的坚硬的墙壁突然扭曲起来,无数黑色尖锐的触手蹿了出来,朝花九堇的后背袭去,还有一直被忽视的贤长歌。
“呵呵——”贤长歌轻笑一声,看着那些黑色的触手,锋利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或许你说的没有错,我是被你的幻术给欺骗,可是……”她下垂的眼角划出一丝冰冷的杀意,锋利而沉重的长刀刀锋向下执在身前,“……我好歹也是阁主手下【刑弑狱】之一啊,你当我【鬼面】的凶名是浆糊么!”
刀芒混乱的甬道里,是无数应声斩断的触手。在纷乱的空隙里,是背对着花九堇的贤长歌长身而立的潇洒背影,扬起的衣摆上,是被红色发带绑定的旋开发尾。
她们之间,是存在着能将后背相互托付的羁绊!
花九堇冷魅地轻哼一声。身形连续展动,修长而有力的双臂从后在上空滑过一个半弧,背后无数的黑色触手一瞬间被绞断,顺势甩向身前,臂腹向上,手腕下压,柔韧的长指在自如收放间,狭窄的通道在一瞬间便充斥着无数金色的弦刃,远比绣花针还细的金弦在纵横交错地划拉着恶臭的空气,向尽头的丑陋的黑色面孔袭去,将那黑色的面孔切割地四分五裂。
“不!不可能!你区区人类——”被大卸八块的红色瞳孔看着自己破碎的躯体,不可置信,它疯狂地大叫着,最终化为无数腐烂的血肉软滩在地板上,狭窄的过道里一时腐臭万分,难以忍受。
随着幕后恶兽的消失,那些正在发狂般食肉的人都在一瞬间僵硬,然后瘫倒下去。
而在遥远的皇宫里,那属于皇太后的行宫,光线昏暗的寝殿里,大红的纱帐后面,一道庞大而恐怖的身影仿佛要暴胀开来般挤在狭小的床铺上。
“咯咯——”
一道诡异的沙哑而性感的女性声音传了出来,在空旷的寝殿里不断发出回声,空气之中是几乎让人发狂的腥甜之气。
那道酥软入骨的媚音又响了起来,“……最近似乎涨了些胆量吗,不过……”紧接着,又是一道仿佛海浪般起伏连续不断的魅惑笑声。
‘饭冢’这边,贤长歌打开包间的门看了看,莫观音她们全倒了。
好吧,应该就是那什么‘咒印’的问题,还有什么‘尸肉’的,可是她不是医生啊。
花九堇看着脚底下的这一摊肮脏的黑色血肉,在冰冷的声音中,转身而去。
“贪得无厌的暴食者,食之罪。”
长袍在身后浮动着,这是一个日渐雕刻出王者气息的背影。
“花姐,这些人怎么办啊,观音她们也中招了,得找个医生吧。”贤长歌一手提着刀柄,一手扒拉着门框,望着越来越接近的花九堇。
“是呢。先叫一队人来这边处理一下,观音她们都抬回院落,其余的就先在这边安置一下。”花九堇看看这一片狼藉又肮脏的地方,可是也没有办法么,她也一时找不出能安置那些人的地方。
她抬手揉了揉眉毛,“最近莉莉丝不是从洋人那边回来了么?留学什么的,正好让她来展示一下这个留学成果。”花九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贤长歌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花姐——真的没有问题吗?莉莉丝留洋的东西不是手术什么的吗,这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