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汉唐集团以军援之名,吮血于民,永胜伯、定远侯徒唤奈何,不肯伤得诚信之根本,被迫应允——事先不若此,无以得火铳、火炮之物。
汉唐集团,趁人之危!
范例部长把这些闽南的民间舆情报告快速送到伍大鹏董事长手里时,他都不会笑了,范例部长倒是笑吟吟地说:“你猜是谁在背后挑唆?”
这个舆论对谁最有利?不用猜,定是永胜伯,只有他才会从中得利,他在为推翻合约做舆论准备!
范例部长正了正自己的领节,微笑着说:“错了,我的董事长,你千万别只用后世的评价体系来看他们,我开始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结果,永胜伯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
范例部长在伍大鹏董事长想揍他之前,开口说话了。
“是那些被永胜伯压制住的老牌海商们操纵的,一个月内,组织了十二场诗会——这力度惊人。”
范例部长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表情不善,利落地说下去:
“现在闽南地区是一大二郑的局面,永胜伯把赢利性强的产业全部都把持在郑家集团内部,那些原有的生产、加工、运输、经营的作坊全部都统一管理了,倒是还给原有的业主分红,但是,这分红只是原先规模下分红的银两,和生产规模扩大以后的发展就无关了,啧啧,全是肥肉呢。其它赢利性弱的产业,他倒是放手让别人做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明人百姓无知,看不懂,但是那些海商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们攻击我们,反而是想让我们去改变这种局面,要我们带他们一起玩?不对啊,他们可以随时上台湾来投资,没有什么可能阻拦的政策吧?”
“伍大鹏董事长,你当他们这个时代有海外投资的概念吗?”
“对对,这个时代能拿出来投资都是好样的了,不能要求太高了。”
范例部长继续介绍说:
“永胜伯的经营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闽南地区商品的加工成本,减少了运营环节,大大刺激到了出口,甚至在某些商品上,他们完全击败了我们,不要说是在澳门还是马尼拉,就是在我们台湾本地的市场上,他们的产品差点都把我们赶出市场……
比如石灰、木炭、麻布、砖瓦,木制品甚至是低等级水泥方面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说他们的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完全是靠低成本,以我们想象不到的低成本来达到的。
他们的差役在街上把吵架的人,说抱怨话的人,甚至酒后闲逛的人,统统定成寻衅滋事,或者扰乱公共秩序罪,大概就是这样吧,强令他们干活,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
这期间他们必须劳动,当然只有管饭而没有其他成本。
所以说他们骄傲地达到了路不拾遗的治安程度,这一点我们得服人家。
另外,他们也很可能把鞑虏的奸细也大半抓起来了,所以他们对鞑虏的保密工作做的可能比我们还好。
我们确实几乎完全占有了安溪地区的生铁、粗钢产出,但是永胜伯为了加大交换的数量,过度的开采,过度的冶炼,这一些都加重了安溪地区的负担。
事实上,每一次交换军事设备,永胜伯拿出的产量都是超过了我们的设计目的,我们当然只能鼓励这种行为了。
永胜伯他们得到了巨大的红利,大部分与我们交换了军备和粮食,少部分流入了郑家集团的地窖里或者变成了持有我们的马票。
他们也向市场投放粮食,基本能够让民间不饿死人。
其他丝制品、茶叶、瓷器、陶器这些,都是永胜伯他们的传统强项。
正因为参与分享红利的人太少,或者说是红利得到的太少,他们的一些中小海商们或真或假的把造成这一切的真实原因,故意推给我们。
推给我们,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他们敢说永胜伯的不是,他们可能会在劳动营里见面。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
目前,这股思潮在厦门、漳州、安溪、龙岩等地区传播得越来越广,不过民间反应列度不大,还不到抵、制我们产品或者公开大骂我们的程度。”
伍大鹏董事长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妈蛋的,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你们产品价低是永胜伯给的价低,我们的产品贵,可我们的成本也高,永胜伯收的税也高啊?!
伍大鹏董事长仰面朝天,这帮孙子……不,是祖宗,真让人操心啊。
范例部长在一边不断地摆弄自己的领结,他是只关心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及提供的分析,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如何处理,这事情与他无关。
他的这副表现是技术员里最常见的:我只管我技术领域里的事情。
伍大鹏董事长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特烦。
伍大鹏董事长忽然说:“范部长,你别动,好大的蚊子!”
范例部长最后落荒而逃,他打着发油,光滑齐整的头发,全被毁了。
董事会开了个会议,最终决定在开发莆田时,准备拉一些明人海商们玩,不是怕他们知识分子鼓动,而是也确实需要一批土生的明商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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