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只有回家,我才能安心。
“可是……”安阳仍在犹豫着,前面忽然传来虚弱的声音,“让他去吧!”
我抬眸,看见慕容泽披着一袭雪白的披风站在廊下,目光从未有过的沉寂。他的脸色很苍白,手按在胸口不时低咳几声。看来,两败俱伤,就是我们现在的状况了。
“陛下……这……”安阳看看我又看看慕容泽,着实不明白为何慕容泽要让我走。
“安阳,你去准备马车!”慕容泽吩咐道。然后转身,“送他回去之后赶快回来,我们也该启程回燕国了。”
“是。”
我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转身随着安阳而去。
慕容泽的话远远飘来:“木洛熙,你要明白,有些事,是你必须承担的。”
我不解地回头,他却已经推门进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道门缓缓关上,我意识到,我们已经回归两个世界,再无瓜葛。
只是他临别时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是我必须承担的?傲尘的死吗?
坐在马车上,安阳亲自驱车带我朝大胤都城驶去。他有好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乖乖闭了嘴。
我望着车帘外愈发熟悉的景色,心跳加速,终于可以回家了呢。
父皇,姐姐,逸之……我在乎的所有人,我好想你们……
进入都城之后,各色流言便钻入耳中。
“听说长公主的逝去对三公子打击很大呢,有好几次都晕过了,小世子也哭得跟泪人似的,陛下亲自接了小世子进宫安抚……”
“我姐姐在宫里当差,我听说啊,陛下有意立小世子为太子呢!”
“我们不是有太子吗?”
“你说那个去燕国当质子的太子?”语气充满不屑,“听说他为了活命不惜以男宠的身份取悦慕容泽那狗皇帝,还有什么资格做咱们的太子?”
“可他也是为了我们大胤才去燕国做质子的啊!”
“士可杀不可辱,堂堂太子殿下连这种屈辱都能受,以后再遇到别国攻打,他岂不是又要以这种姿态委曲求全?就算这样,人家还不一定会放过我们大胤呢!”
另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啊,那慕容泽玩腻了他,转身送给了西冥国的冷傲天!”
“是吗?怪不得,前段时间,西冥国来攻打咱大胤呢!一定是他伺候得不够好,惹怒了冷傲天!要是这样,还不如被玩死算了,真是辱没咱大胤的脸面!”
“嘘——泰将军可是洛熙殿下的拥护者,小心被听到,会被砍头的!”
“泰将军年少有为,但终究是年少气盛啊,被迷惑几句就对他百依百顺了。说不定是太子耍了什么手段才让大将军拥护他呢!”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迷惑能迷惑几天啊?这两天陛下的圣旨便要下了,泰将军要是不同意,陛下怎么不圣旨?泰将军对咱大胤的功劳可是说也说不完呢!”
“也对,希望他能尽快想通,拥护小世子。有玉临王和三公子再加上泰将军辅佐,小世子也一定能迅速成长起来的!”
“对!对!”
…………
我呆滞地望着人潮攒动的街道,心下恻然——这便是慕容泽所说的必须承担的事吗?
卷一离恨天第九十五章致命打击中
安阳于心不忍,伸手放下车帘,低声道:“殿下,他们这些市井小民目光短浅,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却固执地撑开车帘,探头问道:“你们方才说长公主怎么了?”
方才我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的,姐姐怎么可能会死呢?
“长公主上个月过世了,听说了心疾发作,十好几个太医都没能就过来……连泰将军都被请去医治了,但仍然无力回天……唉……当初皇后娘娘也是因为心疾才薧逝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长公主了……唉……”那人仍在絮絮叨叨,我却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姐姐……待我极好的姐姐……竟然……真的……离我而去了吗?
安阳极其紧张地盯着我,生怕我受到什么打击似的。
我只是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目光平静无波地将车帘缓缓放下,退回车内,胸口郁积,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车帘上,触目惊心。
“殿下!”安阳钻进车厢,看着如木偶人一般的我,叹了口气,终是柔声劝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哈哈……”我苦笑,“为什么我在鬼门关转了那么多次都还能活过来?姐姐她却……”
“殿下……”安阳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我。
我侧过头去,泪水终于长滑而落,上个月便去世了吗?我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如果能早一点回来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安阳黯然退出,车帘掀起一角的时候,看到外面竟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一如我的悲哀。
“殿下,下雪了,我们先休息一晚吧,到皇城还有两天的路程呢!”安阳建议道。
我固执道:“不,我们继续赶路!”
我不想再错过什么……
雪越下越大,安阳细心地位我捧出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帮我披上,然后找个手炉塞到我手里,便又出去驾车了。
我抱着手炉蜷缩在角落,第一次为自己的前路产生怀疑。茫然、无助、失落一一占据我的心头,我还该不该回去?回去做什么?连百姓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