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在美国生活得怎么样?
嗯,不错。
这么几年,英语一定都已经提高了不少了。
一般对话尚可以。
见你回来,伯父伯母一定很高兴。
是的。
毫无营养的对话就这样继续着。
我没有认真问,而温抚寞,也没有认真答。
我们在用这种毫无意义的谈话,来进行缓冲。
是的,缓冲。
我们的分手,并不是愉快的。
不可能因为时间的过去,而抚平感情的废墟。
正当我继续问着不期望答案的问题时,温抚寞的眸光忽然闪现了一丝透彻。
他的脸,也微微抬起,仿佛已经决定正视。
我全身,忽然泛起一层莫名的紧张。
我喝了口饮料,故意看看手表,道:“我妈怎么还没来?”
温抚寞缓声道:“伯母不回来了,她想让我们单独说说话,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
“是吗?”这是我早就猜测到的结果。
所以,对于这个回答,我只是笑笑,不想再深入。
我和温抚寞此刻的对话,是如履薄冰。
我只想保持一个距离。
但是,温抚寞似乎并不这么想。
他整个人,像是阳光下的浮冰。
纤秀,毫无杂质。
他的眉目,柔顺中,带着一种浅浅的忧郁。
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
我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
当年,温抚寞也是坐在我的对面,说,食色,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快乐很多?
当时,他的眼睛里,也是这样的复杂情绪。
“食色。”多年之后,温抚寞第一次唤了我的名字。
那声音,穿过时间的隧道,轰轰隆隆地,来到我的耳边。
浸润着黯淡的昏黄的阳光。
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因为感情,活血,只是为了自己过去的那些年华。
“食色。”温抚寞继续轻轻地唤着。
“嗯?”我睁大眼,让风将那微薄的泪给吹干。
眼内,只剩下一层忧色的润泽。
温抚寞看着我,停顿许久,终于轻声问道:“你好吗?”
这个问题,刚才我也问过他。
但那时,只是一个问题。
而现在,由他问来,轻柔地声线中颇有些荡气回肠。
“好。”我笑,自己也分辨不出,笑的真假:“很好。”
温抚寞的眸光,又浅淡了些许。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温抚寞的喉结,曾经是我最爱的部位。
秀气的喉结,白皙的肌肤,在耳鬓厮磨之际,我总是喜欢咬住那凸起的小块……
我闭上眼,努力地刷去那些记忆。
无谓的记忆。
“对不起。”就在我闭眼的瞬间,温抚寞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很清楚,他这声对不起的意思。
“食色,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着句话。”温抚寞的声音,也是带着一种润凉与轻柔。
“都过去了。”我垂着头。
光滑的桌面上,映着我的脸。
有些模糊,有些扭曲。
和过去的事情是一样的。
谁对谁错,又有什么要紧。
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还是一样地,长大了。
“没关系。”我抬头,对着他微笑:“真的没关系,那都已经过去了。”
温抚寞如水的眸子中,映着我的笑颜。
“我们都是要向前看的。”我轻轻吸口气:“驻足不前是不行的。”
这句话,是向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温抚寞的眉梢眼角,带着一种看不真切的飘渺。
既然话题都开启了,我也就干脆放开:“对了,你和安馨怎么样了?”
听见那个名字,温抚寞冰凉的水眸中泛起了一点波浪:“她……”
温抚寞刚想说什么,却被我的身后给夺去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阵内敛野性的压迫力。
很熟悉。
像是……
我的心,猛地一跳。
倏地回头,顿时被一双鹰眸给锁住。
云易风?!
我全身僵硬,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云易风便先发制人:“你果然是在和男人一起吃饭。”
呻吟低沉,语气僵硬,饱含着薄薄的怒火。
那样子,就像是我被捉奸在床一般。
可是,我和他,确实没什么关系。
我被噎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这里的?”
“我说了,我找你有事。”云易风道。
“我也说了,我今天没空。”我道。
云易风忽然将眼睛看向我对面的温抚寞,声音陡然降了好几度,像是浸染在冰雪之中:“他就是你说的事情?”
“他是我……”我顿了顿,在脑子中迅速斟酌着词句。
初恋情人?说出来显得我别有用心。
所以,我选用了最安全的词语:“他是我老同学。”
在我说出这话时,我眼角一瞥。
似乎看见,在这一瞬间,温抚寞的眼里,闪动了某种情绪。
我来不及深究。
我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用来对付云易风。
此时的云易风,身体绷得很紧,全身都散发着薄薄的怒气。
发怒的豹子,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危险。
果然,云易风冷笑了:“见老同学,需要挂我的电话吗?”
我的背脊上,似乎有小蚂蚁在攀爬。
现在情况,确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