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绝尘而去的背影,冯友伦赶紧大声嘱咐道。回头瞧见四周目瞪口呆的人,得意地摸了摸鼻子,“怎么样,就告诉过你们,我家的卢儿可不是一般的毛驴吧。”
驾着的卢儿一顿狂奔,不出片刻,张子初便赶至了落雁楼前。
“多谢了。”
那驴儿闻言嘶鸣了一声,似是在回应张子初的谢词。
张子初微微一笑,拍了拍它的脑袋,匆匆将毛驴在树下拴好,快步走近了面前的阁楼。
落雁楼前左右各立有两座望台,约莫三丈高,望台上设有望夫,能俯瞰金明池内外动静,既防盗匪,更是夜间灯火通明时,防走水,止火情所用。一遇骚乱,便能第一时间确认位置,通知官署,采取行动。
可显然,这两座望台此刻并没有起到它该发挥的作用。按朝制,每座望楼上至少该设有三名望夫,一名负责勘望,一名负责下传消息,一名轮班备补。可张子初放眼瞧去,左边望台上只有闲散一夫,还在站着打瞌睡,右边那座更是空空如也,以至他从当中穿过时,竟是无人发现。
怪不得,青天白日下,贼匪能在皇都之外轻易作案。
“站住,你是何人,可知这里不能随意进出?”张子初在进入落雁楼时才被门值给拦了下来。
他微微一拱手,温声道,“在下有要事禀告校尉郎。”
“校尉郎?”侍卫打量了他两眼,又道,“校尉郎此下有要务在身,若要拜会,先留下访贴,回去等候吧。”
“救人如救火,怕是等不得。”张子初叹了一口气,“劳烦军爷通报一句,刚刚有位小娘子在琼林苑中被歹人挟持了。”
伍肖泗和黄崇歆二人本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落雁楼中喝茶闲聊,却不料忽然传来噩耗,说有贼寇在琼林苑里挟了人。
伍肖泗听闻人是在琼林苑里丢的,吓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可知是哪家贵人的千金?”伍肖泗揪着手下的衣领问。
“不。。不知,报案的人就在门外,官爷可要传召?”
“还传召什么,赶快随我带人去瞧瞧。”
“等等,来报案的是何人?”比起伍肖泗,一旁的黄崇歆便明显从容的多。
“是个年轻漂亮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只有一位公子?”
“是。”
只见黄崇歆捋了捋胡须,缓缓起身,拍着伍肖泗的肩膀道,“伍校尉慌什么,琼林苑里丢的也不一定是位千金,是不是?”
“可毕竟是苑里丢的,这万一……”
“伍校尉想想,若真是哪家的千金丢了,又怎会只有一个书生来报?再者,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书生,说的话有几分能信还有待考证。你我该将全部精力放在那大胆私逃的马素素身上才是,如今什么事儿,也不及那位贵人的千万分之一,你说呢?”
伍肖泗听完这番话,彻底陷入了沉思。回头瞧了黄崇歆一眼,心道这些文人就是跟他这种武夫不一样,花花肠子可比自己多了去了。
“那依黄员外看,眼下应该如何是好?”
“反正你的人现在已经把住了各个出口,既然被挟持的也是位年轻女子,吩咐下去,但凡见到二十岁左右的女人,通通严加盘查,不能确认身份者不得放行。再派一队人马跟着那报案的书生去案发的地方瞧上一瞧,弄清楚状况再说就是。”
“这般……”
“如此一来,咱们该做的也都做了,就算后边儿有什么罪责,也安不到你我头上,难不成你还真想跑出去自己找人不成?这外头的雨势可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