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收拾,孙伯仁只能咬牙硬上,尽
量让自己冷静的回应。
「我在家里。」
「紧急应变小组已经在两点进入对应状态,」以乱烘烘的谈话声为背景,年轻女性激动的声音,直接刺进了孙伯仁耳里
。「我们想请示长宫,新闻报导的那件事要怎么处理!」
「虾」
「虾?」
「呃,没有。」把发出怪声和呐喊「虾密啊」的冲动全吞下去,孙伯仁差点咬到舌头。「然后呢?」
「新闻台那边已经联络过,接受采访的女学生的资料也完成确认,现在初步判断那段影像确实是偶然拍到的请问长
官要怎么处理。」
被排山倒海压过来的连串话语给推挤得无法思考,孙伯仁愣愣地把话接了下去。
「怎么处理?」
「是要冷处理,或是公开向媒体说明,都照长官的意思。」
「等等。」
靠夭啦,我只是讲几句脏话而已,又不是睡了别人的老婆,为什么要开记者会跟全国人民报告事情经过啊啊啊啊?
而且你们的长官在大庭广众下起肖,你们都不担心他是不是吃错药吗?只会问处理处理的有没有人性啊?!
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当下的立场,在心里发出足以让人怀疑到底哪一方才是长官的悲惨控诉,孙伯仁狂野地踢飞了脚边的
枕头。
「小朋」推门进来的颜书浚发现孙伯仁正拿着手机,立刻在下一秒换了说话语气。「长官,楼下围了一群记者,应
该是来找您的。怎么办?」
「啥?」光用听就觉得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刚吃过东西,孙伯仁觉得自己一定会贫血倒地。「外面有记者?」
「车也开来了,看样子今天新闻没啥大事可以播,真是天下太平。」
「连车都有?!」
「有记者跑到你家去了?」
耳边忽然响起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冷淡低音,同时意识到自己正拿着没有挂断的手机,还有通话对象换人了,孙伯仁硬
着头皮回了句「对」。
「孙伯仁,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筒里的嘈杂声一下子完全沉默,发现手机萤幕已经跳回待机画面,被挂了电话的孙伯仁,不愉快地把手机用力盖起。
「办公室那边怎么说?」
「有个男的说「孙伯仁你自己看着办」,就挂电话了。」
丢下手机,孙伯仁走向窗边,果然看见集合在一楼入口处的人山人海。将下巴抵着窗框,小心的不让摄影机的镜头扫到
自己,孙伯仁用眼角瞥向颜书浚。
「他们真的是来找孙伯仁的?会不会搞错了?」
「很遗憾,这边除了你以外,住的都是奉公守法的好老百姓。」满脸事不关己的倒了一杯茶开始喝,颜书浚搔了搔后颈
。「恐怕是收到孙伯仁有可能在今天作出说明的消息吧?毕竟你要是拖过今天这个时间点,就是摆明要装傻了嘛不
然就是放一些更大的消息把它盖过去,这很常见。」
满心哀伤的敷衍着「要怎么装傻哇」,眼见楼下的人群越众越多,连卖臭豆腐的推车都来了,别说装傻,孙伯仁现在只
想挖个洞把自己装进去。
「像是对刚刚那个新闻台施加压力啦,或是不公开对这件事说明,真的在公开场合被问起,就说详情你不清楚,当天的
行程去问底下的助理就好。」
从刚刚拿出电脑的公事包里取出皮革封套的记事本,颜书浚将它摊开,抽起夹在封底的钢笔。
「你不要看到楼下的阵仗就被吓住,这只是小事而已。这件事会有新闻性,只是因为孙伯仁的形象一直很良好,从来没
在公开场合失态过。」
喃喃地说着「他啊,被人当面臭骂还能笑着回应」,颜书浚开始在记事本上写字。
「同样是在总督府当官的,要是别人其实根本不会闹这么大。换句话说,要搓掉也很简单,装傻更没人会怪你。毕竟这
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只是想看孙伯仁的反应罢了。」
「是大事吧,那个「不良用语禁止令」是孙伯仁提案的耶。」
「无所谓,反正你早上说过什么的纪录内容已经由总督府这边处分掉了,死无对证。户政资料因为没想到系统会对孙伯
仁的资料有反应,要花比较多时间处理,户政局长承诺下班时间以前会全部消除,你不用担心。」
「没想到系统会对孙伯仁的资料有反应?」捕捉到话中的疑点,本来还在想着该如何装傻的孙伯仁抬起脸,直直望向颜
书浚。「这什么意思?」
脸上一瞬间掠过像在说「糟糕,说溜嘴了」的表情,颜书浚抿起嘴唇,若无其事的开始在记事本上写字。
「你说呢?」
脑海里闪过颜书浚在看到电脑里竟然有孙先生的违规记录时那过于惊恐的反应,孙伯仁忽然懂了。
不管是孙伯仁自己希望的也好、还是不知情也好,那个不良用语禁止牌虽然说是对学生及公务员,以及理当为民表率的
官员进行良好礼仪的管理,实际上,对于官员搞不好其实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作用。
当然,也有可能是颜书浚在试探自己。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孙伯仁所能确定的,只有要是在这种时候装傻的话,会给孙先生留下把柄,然后在将来不知道哪一天变成麻烦的根源而
已。
不可以,这原本就是我搞出来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