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些。”
余锦年抽了下鼻子点点头,起身将两粒止血药给二娘喂下去,又扶着虚弱的二娘躺靠在迎枕上。便去外间拿了抹布和水盆,来擦洗地板。
初来一碗面馆时,二娘虽面带病容,却还是风韵犹存的年纪,手下做出的手擀面能香飘十里,街坊四邻没有不夸赞的,甚也有人私下偷偷打听,想娶二娘回家续弦。然而短短不过半年多光景,如今她躺在余锦年臂弯里,却轻得似一张薄薄单纸,面上更是毫无血色,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门外穗穗听见了动静,也要进来,被清欢一把抱起来去了前堂。此等情景,便是清欢等人都免不了心神慌乱,穗穗一个懵懂孩童又如何能受得住。
“二娘,二娘。”余锦年咽下喉咙里的酸意,小声地道,“可还能用下些水?”
二娘捂着疼痛难忍的心口,缓缓地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看到床前一抹翩翩人影,她神色涣散了一瞬,恍惚着去抓那人的手,唤道:“五郎,五郎……”待视线慢慢凝聚起来,她终于看清对方面目,发现并不是自己那早去的男人,心里不由失落一下,“是季公子啊。”
季鸿握住她的手:“二娘,是我。”
二娘勉强地笑了笑:“是二娘不中用,让你们操心了。”
余锦年用小手绢沾了水,仔细替二娘拭净了嘴角,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才故作轻松地道:“二娘怎得这般说,若不是二娘收留,我们哪里能有今日。要说操心,倒是我们叫二娘操心了。只不过这栗子,下次可不要再吃了。”
“原是穗穗的心意,我想着吃几个也不妨事,谁知我这身体竟这般不争气。”二娘摸索着去寻什么,余锦年忙伸出一只手来放到她的掌心,二娘随即牢牢地攥进来,欣慰道,“没事儿,二娘是个有福之人,先是嫁给了五郎,生了穗穗,后又收留了小年你。面馆能有今日这般热闹,可都亏了有你们啊……”
余锦年扯着嘴角笑道:“我还怕二娘嫌烦呢!我们几个这般不省心,等二娘你的病好了,还有得闹呢!”
二娘沉沉地喘了一口气,摇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二娘我这辈子知足了,面馆有你,以后如何,我并不担心。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就唯有两件事一直放心不下。所以二娘求你这第一桩事。”
余锦年:“二娘,别说这种话——”
“小年,听我说完。”二娘打断了余锦年的话,声音也不由有些急切,握着他的手也格外用力,余锦年生怕她情绪激动,忙住了嘴,听她慢慢讲,“这第一桩事,是穗穗。不能看到穗穗出嫁,是我心头一憾哪……这些年,二娘也给穗穗存了些嫁妆,虽没有多少,至少不会让他在夫家那边丢脸。小年,请你替她选一门好亲事,未必是什么富宅大户,只要对她好,疼她惜她就好。穗穗这丫头孝顺,以后会当你作长辈孝顺的。”
余锦年一个劲儿点头:“穗穗如同我亲妹妹,二娘放心,我一定让她风光大嫁。”
“还有……”二娘长叹一声,“这一年来,面馆一直是你操持,如今这般红火,是二娘经营多少年也比不上的。小年,我知你志不在此,也知道这里留不住你,不要顾及我,也不必顾及穗穗。出去闯罢,去做你想做的。”
“二娘!”余锦年惊诧,这店是她的心头血,倘若二娘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面馆除了他还能有谁来帮忙操持?
“今天二娘的话有点儿多了。好了,没事了,让你们受惊了。”二娘笑了下,并没有给余锦年反驳的机会,而是眼神柔和地拍拍他的手,“小年,二娘嘴里有些苦,想喝点蜜水……”
“我这就去准备。”余锦年想说的话被梗在了心口,见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