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石星竟也偷偷溜了过来,见面馆里如此多的人,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从素不相识到相谈甚欢,只不过一盏酒的功夫,更何况在场除了姜秉仁,其他人都算是老相识了,今次相见,更像是远隔十年的再度聚首,颇是令人感怀。毕竟十年前,主仆有别,就连石星、段明他们都还是朝气蓬勃的少年郎,而这一转眼间,季鸿、闵霁都已及冠,就连奶娃娃闵懋,都成了一棵话唠小青葱。
由于守岁队伍的壮大,余锦年又转回厨房,添了两个新菜,又将吃剩的菜盘折一折,重新下锅一炒,虽说卖相差了点,但吃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有些对不住外面那群穿金戴银、从没吃过剩菜剩饭的贵公子们了。
又一阵持酒夜谈,闵懋倒和姜秉仁投了性子,大概两人都是不问世事的小少爷,就如何花天酒地、挥霍败家,都别有一番心得,气得闵雪飞险些腹痛再作,而石星则是一脸无奈。
喝到最后,天还未亮,在外头疯玩了一晚上的穗穗和阿春都熬不住了,两人又玩了会儿小沙包就睡了过去,清欢前前后后照顾他俩,给一大一小都披上一层小毯子,自己也靠在桌上闭了眼。于是前堂只剩下一群大老爷们儿喝酒划拳。
感情再深,闷着闷着也都醉了,石星手忙脚乱地应付姜秉仁,闵懋则端了酒杯过来,把他哥挤到一边,和余锦年挨着坐了,趴在桌上凑着头说话,两人都以为自己将嗓音压得很小了,其实不然,是一个赛一个地嗓门大,恨不能将偷偷说的那些小秘密都吼到天上去。
闵懋把前年打破了他二哥一只琉璃冰瓷盏,却把事情推到了他大哥头上的事儿都倒了出来,闵雪飞这一晚上可是被他好一顿气,此刻听了这番招供,那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闵懋却并未体会到来自背后的威胁,犹自傻笑着问余锦年:“我说完啦,该你说了。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余锦年歪着脑袋想了会,实在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称得上是秘密的东西,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是:“我啊……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闵懋皮笑肉不笑:“骗子。快点儿的,我都说完了,你还要反悔怎么的?”
余锦年心想,我说的是实话啊,可是你不信怎么办。他只好重新想一个,想来想去突然灵机一现,满口酒气地凑过去小小声道:“我、我有……想娶的人啦!”说着还哈哈笑起来。
闵懋一下来了精神,极其八卦地问他:“是谁,哪家的女娘,好不好看?”
正手谈一局的季鸿和闵雪飞也闻声看过来。
“好看,可好看了,比你好看多了。”余锦年借着这话将闵懋好一阵褒贬,闵懋自然不服气,非要他说说看是哪家的女娘,他要去看看究竟有多美。醉酒的人是没有分毫理智可言的,余锦年哼了一声,慢吞吞、晃悠悠从凳子上爬了起来,大着舌头道:“等着,这、这就……给你看看!”
他踉跄两步,呼啦一声扑倒在季鸿身上,没等季鸿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余锦年就已经掰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仅是贴上还不够,因他感觉到季鸿没有回应,他又更深一步,撬开人的唇缝,把舌尖伸了进去。
瞬间堂中鸦雀无声——闵雪飞手中的金珠吧嗒一声滚到桌上,闵懋顷刻吓醒了酒。整个屋里只有姜秉仁还闹腾着,他听后面突然没了动静,还转头看了一眼,指着余锦年张嘴笑道:“哈,哈哈!”又回头去捧石星的脸,“我们也行。”
“不行。”石星恨不得捂上脸。
姜秉仁不乐意了:“怎么不行?!”
石星只好退一步:“行,回家再行,好不好?”
姜小少爷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回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