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拳将刘符掀翻在地还兀自不能解气,跪在刘符旁边扯着他的领子在他耳边喊道:“一国之君,不高居于庙堂之上,也当调千军、驱万乘,与一国相较!岂能舍庙堂、弃社稷,与人舍身相斗,如同市井中的杀猪屠狗之人!无赖之人,死则死矣,你和他们能一样吗?你要是出事,置我大雍于何地!啊?”
刘符被他这么一吼,气势登时就短了,抬手捂住右眼,仍壮声道:“即便如此,在两军阵前击我于地,成何体统!”
刘景甩开他的衣襟,恨恨道:“你方才在地上滚了数圈,我再多添一次,又有何妨?”
刘符大感失了面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发作,但又实在是自己理亏,憋了半天才重而又重地对着刘景哼了一声。刘景只作不闻,死死瞪着刘符看。
刘符顶着刘景好像要吃了他一般的目光,偷瞄了一眼秦恭,见他正低垂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好像对两步之外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心中稍感安慰,承了他的这个情。但抬头环顾四周,见兵士百姓的目光无不集中在这边,脸上一热,对刘景放下句“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狠话后,转身便往军中走。
走了三五步,立在原地,又折返回来,对刘景道:“你先回洛阳。”刘景看了他一阵,也不答话,转身大踏步走了。刘符盯着刘景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头对着秦恭厚颜强笑道:“舍弟顽劣,将军见笑了。”
秦恭垂首道:“不敢。”
“将军素有威望,智勇过人,我有要事相托,还要烦劳将军辛苦一下。”刘符忍着眼眶上的剧痛勉强道,这么疼,肯定是充血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而秦恭一直体贴地低着头,让刘符心里暖洋洋的。
“末将戴罪之身,未效微劳,蒙王上错爱,但求无过而已,何敢言辛苦?王上请说。”
“将军休要过谦!”刘符握着秦恭的手,边往伊阙城中走边正色道:“第一件事是,这二十万大军和百姓还需要将军妥善安顿,若是我的人贸然插手,恐怕诸将心中多有不服。将军把这些人带入洛阳城中,我再行计较。”
“是!”秦恭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不知王上如何让这么多的百姓随军而来?”
刘符哈哈笑道:“此事极易。我在洛阳城中下令,若家中有人参军,有愿随军招降者,今日事成之后,每人可得绢三匹或米三斗。投降的士兵,我大雍一律善待之。既能得钱粮,又能与家人相见,还能使父兄子弟得以保全,有此三者,百姓何乐而不为?”魏国国库富有异常,开仓放粮,既能止干戈,又能得洛阳人心,此一举两得之事,这点破费,刘符一点也不心疼。益州为天府之土,关中同样富饶,有王晟坐镇国中,为他足兵足粮,刘符无后顾之忧,自然也就不如何看重魏国的国库,他要的是土地和人口,有了这两样,自然也不愁日后没有钱粮。
秦恭一愣,随即叹息道:“今为大王所擒,末将心服口服。”
刘符拍拍他肩膀又道:“第二件事是,我这里有魏王所书劝降信,烦请将军着可信之人,发往各处。”
秦恭迟疑道:“末将为亡国之臣,此事交予末将来办……恐怕不妥。”
“欸!”刘符摆手道:“将军为忠义之士,旧主失德,尚不忍相弃,今已为雍臣,我知将军必不负我!将军幸勿推脱。”刘符说话时一直注意着秦恭的脸色,看到他在听到自己说何武的坏话后,果然面色微微一变,随即自己话锋一转,见秦恭听到后来果然又坦然有感奋之色,刘符微微一笑。
他就不信,以他的英明神武,日久天长,还能连个何武都比不下去!
秦恭慨然道:“是!”
“还有这第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