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拒之门外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何况王晟这样的人,居然能连礼数都不顾了,看来是气得狠了。刘符只得回到宫中,再做思量,徐徐图之。
第二天王晟入宫奏事时,脸色差得吓人,等他回去后,刘符特意找边嵩一问,才知道昨天王晟怄得晚饭都吃不下,为了不耽误公务,还是勉强都吃进去了,但还不到半刻钟就全呕了出来。不过他没有规定过吃进去的饭又吐出来如何处置,于是王晟就又获准正常工作,到了时间也按时躺上了床——只不过今天见到的时候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
刘符这下真的觉得他应该认真反思一下了。
他在御花园中慢慢走着,如今正是四月,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但这里的花只要入了春,便能常开不败,即便到了冬天的时候,以锦缎缠枝,也是一片花团锦簇之色。他一面走一面想,王晟一开始还只是好言劝谏,没有什么异常,后来他亲了他一下,堵住了他后面的话,之后便生气了。
他气自己此举轻浮?比这更轻浮的,他似乎也对王晟做过。
刘符觉着自己摸到了些门道,他开始想,能让王晟发这么大火的,其实也没有几样事。
自己失道了么?朝堂之上有失君道,王晟劝谏过了,况且还不至于这般严重,那是失了什么道?
刘符忽然灵光一现,猛一转身,却见满园的姹紫嫣红在他眼前旋转起来,耳中嗡嗡作响,他腿上一软,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花,只觉花枝扎在手臂上,却哪能托得住他这么大一个人,彩花碧草蓝天在他面前转成一团,后背砸在地上的一瞬间,他耳中忽然响起了在伐赵的军营中自己对王晟说过的那句——
“景桓,我还像原先那样尊敬你。”
刘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床上,赵多守在他旁边,见他醒了,忙道:“王上,您总算醒了,吓死奴了。奴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王上要喝点水么?”
刘符点点头,想坐起来,却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他不动声色,还是慢慢坐了起来,“我怎么昏过去了?”
“奴也不知,王上在御花园里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了。王上现在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么?”赵多端着一杯温水来,刘符没用他喂,接过来自己喝了。
“觉着有点累,我昏了多久?”
“回王上,不到半刻钟。”
太医们不多时便赶到了,李太医替刘符切过了脉,却久久没有言语,对刘符道:“臣恐怕切脉有误,还请王上允其余医官复验。”
刘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吴太医又上前来,将手搭在刘符腕上,片刻后忽地抬头,与李太医对视了一眼,忙站起身,又换了第三个太医上前切脉,不多时这人便也露出惊讶之色。赵多看在眼里,出声道:“不知各位大人诊完脉是何结果?王上前一阵鼻子流血,服了太医安神消火的药,却到现在也没见好,今天反而还晕过去了。”
“怎么,脉象不好么?”刘符见几个太医神色不对,问道。
“王上,能否容臣等先互议一下?”
刘符多看了他一揖,又点点头。几人得了准许,便去一旁低声讨论,片刻后李太医道:“兹事体大……王上能否召丞相入宫商议?”
“怎么,我要死了?”
李太医忙道:“王上但放宽心,圣体只是暂时有恙,但还是……还是召丞相入宫为好。”
刘符一笑,“那就去叫丞相罢。”
李七忙去了,不多时却自己一个人回来,犹豫着道:“我说王上病了,请丞相入宫,丞相反而笑了一声,让属下回来了。”
刘符心道,他以为这是苦肉计,当然不肯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