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明轻叹一声,无奈笑道:“看来大家都知道你我之间说话更管用的是谁,感觉所有人都在私下找你。”
迎视向对方的目光,荣雨眠欠了欠身,在座椅上挺直了背郑重道:“你我说好,从此再无欺瞒,所以,你须相信:我不是在劝你改变主意。事实上,此刻我正在做的是告诉你我一直以来的内心想法:我想要将金孙生下来。上一次,我没能带他来到这个人世间,因为他我曾想过离开,但当我选择留下,我便决定,有机会我一定要引领金孙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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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过了石板路的马车骤然安静。车厢里,有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赵拓明伸手轻轻放在荣雨眠搭在膝盖的双手之上。“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一直是你。”他低声缓缓道来,“只是,我本来以为最重要的应该是你的安泰健康,后来才发现,真正最重要的是你的意愿。我曾对自己发誓,不会再一厢情愿做些什么以为是为了你好——但结果,这么快我就故态复萌,什么都没同你商量过便去找李御医。”
之前荣雨眠没觉得对方做错什么事,但这个人当真擅长认错擅长得过了头,他这么一说,连荣雨眠都觉得此事是他做得不对。
“雨眠,你能原谅我吗?”赵拓明深深注视向他的眼睛问道。
荣雨眠点头肯定回答:“所幸我特别宽容大度。”他正担忧自己没什么优点,不知怎么战胜赵拓明身边那些花花草草,眼下有这好机会,自然要表现自己的人格魅力。
不想,他说得认真,赵拓明却听到失笑。
“你笑什么?”荣雨眠立即警觉地问道。
赵拓明想了想,不动声色答道:“我开心你原谅我。”
敏锐如荣雨眠岂能轻易买账?“我们说好没有欺瞒,你却不说老实话。”
赵拓明一本正经辩解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开心你能原谅我。要知道你那么小气,居然还能原谅我,我必定是得了老天垂青。”
荣雨眠哪里不知道自己小气?只是,他没能料想到原来赵拓明也清楚。
面对无言以对的荣雨眠,赵拓明露出微笑,却也真心许多,道:“你大度,在我心里大度便是好,你小气,在我心里小气便是好。”
荣雨眠有些吃惊。“你那么擅于花言巧语,在我心里花言巧语便是好。”
闻言,赵拓明低笑出声,道:“你嘴巴厉害,从不饶人,在我心里,那是大大的好。”
“如果我当真如此好……”荣雨眠不自觉顿了顿。他知道自己打算说什么,曾经,他下意识抗拒此事,很难分辨其中的原由,但一旦由他主导,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如此希望这件事发生——
“你愿意当我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吗?”
荣雨眠这一句说得有些婉转但也颇直白,聪敏如赵拓明自然是听得懂。然而,后者实际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的眼中闪过如同火花的喜色。“你说真的?”
“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赵拓明凝视向荣雨眠,擅长隐藏情绪的人这一刻眼中却是未加掩饰的动容,他低声一字字郑重如同起誓:“你的第一段婚约便给了我,我无法给你我的第一次,但我向你保证,雨眠,我给你的,至少是我的最后一次。”
事实上,在荣雨眠作出决定的时候,他已经想过赵拓明迟早会有三宫六院的情况,可以说他是抱着类似牺牲自己来成全两个人感情的想法开口的。他不认为赵拓明能在各方的压力之下坚持再不娶妻,但这一刻,赵拓明如此承诺,纵然看来断无可能,□□雨眠仍旧宁愿选择相信。
“那我就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