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人情。实际上,他亦无需顾忌什么“人情”。荀天弃非是荀知德亲子之事,已然得到证实,宁芙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说服他们。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这对给主人带来难堪的母子!
左侧的阿东和右侧的阿成闻言露出狰狞的笑容,一米九高的彪形大汉压迫感十足。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管家有着练气六层的修为,阿东、阿成都有着练气四层的修为。与宁芙、荀天弃这对光有修为却从来没有跟别人动过手的母子不同,他们就像是扑向小鸡的老鹰,一举一动皆有章法。
阿东、阿成分别掐着宁芙、荀天弃的脖子,不费丝毫力气,后者的挣扎无法给前者增加一点难度。
看着尘埃落定,管家这才悠悠地道:“罪妇宁芙,私通外人,按例理应剥去脸皮,暴尸荒野。主人仁善,顾念旧情,许你等留下全尸,尔等该谢恩。”
悬在半空的荀天弃双手抓住阿成粗壮如铁柱的手臂,双腿乱蹬,一心挣扎,并未将管家的言语放到心上。
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于他只是一个空白的词语。荀知德一房出了个废物庶子,即便多年过去仍是荀家各脉津津乐道的笑话。
偶尔路过的“兄弟姐妹”肆意嘲笑,动辄打骂,他和母亲只能被动地承受。上行下效,荀家的下人虽然不曾对他们造成身体上的伤害。然而那些人缩减他们的衣食,每每见到他们轻蔑的言笑,心里难受得比针尖刺穿更痛。
荀天弃自然不可能对仅见过寥寥数面的荀知德产生孺慕,同样谈不上有恨,后者不过是个陌生人。现在,这个陌生人却是想要他们的命,荀天弃怎么可能甘心、服气,怎么可能不做挣扎。
宁芙的反应比荀天弃激烈许多,更显疯狂:“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私通!”
管家轻蔑一笑:“我等世家自有检验血缘至亲的方式,平时不验就罢,一旦检验,任何魑魅魍魉都别想鱼目混珠!如今证据确凿,你说再多亦是徒劳。”
“不可能……不可能!”发疯似的宁芙竟是挣脱开去,她不停地叫喊着,“这是诬陷,诬陷!”
宁芙力气之大,阿东一时间居然难以把人再次捉住,就连阿成也挡不住,手中的荀天弃被她夺了去。
管家见状略一皱眉,似是不满,对着阿东、阿成下达命令:“别玩了,干脆点。”
阿东、阿成听出了管家的不耐,原本出的两成力马上增加到七成。
眼看着他们的手逐渐接近,宁芙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拉出藏在衣衫后紧贴皮-肉的方形玉佩,用力扯断系在脖子上的细绳,并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尽数灌进玉佩。她哭着喊着,把它塞到荀天弃怀里,声嘶力竭:
“跑!快跑!离开这里!离开荀家!”
“不要为我报仇……活着,活下去!”
“天赐,我的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活得比谁都要好!”
霎时间,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其余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是无法阻止。在一片光亮的包裹下,满脸惊诧与茫然的荀天弃竟是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原本冲向荀天弃的阿东、阿成二人扑了个空,差点就站不稳。
“这是……传送符!”管家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认出了玉佩的真相,“你居然有传送符在身!”
未几,管家耸拉下眼皮,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惜你没有第二张了!”
他向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立即动手。
“我需要吗?我不需要了……”宁芙脸上悲喜交错,神色古怪难明,“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