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全心全意崇敬神官的缘故。
“他就住在这里吗?”
带路的平民回答道,“是的神官大人。”
温饶刚一伸手将那块门板推开,黄沙就簌簌的落了下来。阿诺连忙抬手,用自己的手臂帮他挡住了一些。
温饶也被这样简陋的环境震住了,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还是毅然推开了阿诺的手臂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四处,贴满了黑色的符咒,这也是这个少年会被当成巫师判罪的原因。因为巫师对普通人造成的恐惧太大了,即使他被抓走,他房间里的那些符咒,也没有人敢碰上一下。房间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他被抓走之前的原状。
温饶没见过这样的符咒,身体的原主,都算是半个巫师了,修习的魔法也多是用无色的药剂做媒介,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昭示着不详的黑色符咒,实在有点不符合巫师那种隐匿的诅咒。
“小心诅咒!神官大人!”阿诺看到温饶伸手要将桌子上的一块符咒拿起来,他连忙制止了他。
“没事的,我是神官。”温饶说完,就将那个符咒拿了起来。
符咒是用某种黑色的颜料,染成的这种颜色,在边角位置,还有粗糙的hu细纹,像是奴里安最常见的用来记述文字的薄木板。温饶摸了一下,确实是薄木板。
特么哪个巫师会把诅咒写在不易销毁的木板上啊?嫌命长吗?
“这不是诅咒,这只是——仿照的某种文字。”虽然温饶很想说,就是瞎鸡脖乱画的鬼画符而已。
听到他说的,阿诺也拿起了一块桌子上的薄木板。他很快也确认了温饶说的是事实。
温饶一路走来,听这些和那些少年认识的人的描述,就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因为是孤儿缘故,那个经常受到欺凌的少年,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用巫师的身份,只恐吓那些欺凌他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到现在才被抓的缘故。
随后,他从破旧枕头下翻出的所谓巫师的魔法书,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那其实是奴里安为了安抚战死的平民,向他们免费发放的英雄赞歌,那个少年,将书的扉页图成黑色,画上红色的眼球装成巫师之书,翻开之后,里面却都是对英雄缅怀的诗歌和他干涸的眼泪。
“我已经找到证明他无罪的证据了。”温饶叹了一口气,将书合上了。
……
将那个抓到的巫师判处火刑,是国王下的命令,和执行的希尔曼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完全可以在刚才直接处死那个巫师,即使真的是误会,也不会有人责骂他什么。但是他和那些冷血的,将平民当成奴隶驱使的贵族不同,他对平民大多抱着怜悯的心。这也是他为什么受平民爱戴的原因。
他没有回到王宫里,反而是在他宫外的住所里,等待着手下禀报的,关于神官的所有信息。包括温饶找到那个‘巫师’住的地方,找到证明他无罪的证据的事他也知道。
其实他心里多少也知道,那个可怜的少年是无罪的。但是奴里安的制度如此,这些年他代替国王,管理政务就已经看得太多了——无力给贵族上供,被活活绑上石头溺死在河里的一家人,因为战争失去丈夫,不得不沦落到成为军妓赚钱养腹中孩子的女人,这些人太多太多,悲惨的事也太多太多。希尔曼虽然是个王子,他拥有权力,却也没有办法保护每一个人。随着一次一次的悲痛,一次一次的惋惜,他的心逐渐麻木,到现在,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偏向了让‘绝大多数人觉得合理’这一方。
只是为一条生命,和国王争执,说不定还会遭来王妃的陷害,这样的事他经历的太多,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