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出了村口,上了官道,就在对面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营地就设在这里。
“你怎么看陈思华和他的队伍?”秦良玉这话是对弟弟说的,秦翼明犹豫了一下道:“没怎么看,就是觉得他们对我们是真心的好。”秦良玉气的抬头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我问你这支队伍的战力如何?”
秦翼明这下明白了,挠头道:“精兵,绝对的精兵!”秦良玉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
秦翼明理所当然道:“姐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您又不是没看见那支掩护粮队的步兵行军的样子,走了一天的路,队形丝毫不乱。我们的白杆兵都做不到这一点。”
秦良玉若有所思,回到营地时吃了一惊,一群白杆兵拿着一种小铲子,正在干的欢实。一道壕沟一惊挖好,挖出来的土拍严实了就是一堵墙。往里走的时候更为惊讶,里头的一切显得井井有条,中间一条路,两边是水沟。走到火头军处,更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一口压水井,几个兵正在玩的不亦乐乎。水井的边上,更是挖了水沟排水,行军锅灶不用砖头,直接就在地上挖出来,这会已经往里倒米粮了,正在做午饭。
秦良玉把儿子马祥麟叫来,问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马祥麟道:“这帮登州团练营,太能折腾了。这营地的样子是他们给指挥弄的,这井也是他们打的,这灶台也是他们弄的。对了,走的时候还给留下了五十把小铲子,真好用。”
秦良玉呆着了,问弟弟而儿子:“这个陈将军,凭什么对咱这么好?”
马祥麟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秦翼明倒是笑道:“这有啥,人家莫先生说了,要不是遇见我们,拖后的粮食保不住,大军就得挨饿。”
秦良玉摇摇头,心里不敢认同这个说法。那么多粮食,甲胄、兵器、衣服,虽然都是从建奴手里捡来的,嗯……?秦良玉突然打了个寒战,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没想明白。
“原来如此,通州城里的那些窝囊废,占了人家陈燮的军功,就给留下这些东西。人家还看不上,转手给了我们。”秦良玉这么一说,秦翼明也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没错,城下多有血迹,可见是一场激战刚过去不久。通州城门都不敢开,不就是怕建奴打回来么?”
“老了,老了,人也糊涂了。不说了,这次丢人丢大了。”秦良玉多少有点后悔,可惜已经拒绝了陈燮的建议,只能继续上京去了。建奴往东而去,她就得赶紧去京城报道。
这一夜秦良玉睡的有点不踏实,凌晨天还黑着呢,就听到喇叭声。这种喇叭声,她可从来没听过,赶紧起来,走到塔楼上朝村子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灯火摇曳,人家这是要出发了。
秦良玉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去看看这支军队。带上秦翼明和马祥麟,还有十几个卫士,大步走到村口,看见正在出村子的一个步兵队。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穿上了军装,就责任重大。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了长高水长。”这首《咱当兵的人》,经过陈燮的稍稍改动,就变成了一首团练营官兵曲。
看着这支唱着军歌出发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举着火把前进。秦良玉的心头涌起一股腾腾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