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残忍?残忍到应粱栖从那天起,无论什么时候想到孟尧生这个人,他的心都是疼的。
而整整八年,他从未忘记过孟尧生。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半生的光阴,是他长久的爱。
他似乎从未接受过孟尧生离开的事实,从那天之后,他便一直在寻找孟尧生的下落。
一年,两年,五年……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般,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在朝堂上从刑部侍郎时,孟尧生没有下落,升到了刑部尚书时孟尧生还是杳无音信。
应粱栖整个人都在处于崩溃的边缘,可那一方乌木却是他全部的信念,在无数个没有孟尧生
的日子里,拖着应粱栖继续往前走。
典弘十五年时,应粱栖上了战场。
当时边疆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心思整日耗在京城,只好把所有的愤懑发泄在战场上。
弘国胜了,应粱栖却不想走,因为他还没有杀够,还没有让弘国的边疆彻底安宁下来。
如同嗜血一般,只有在战场上无尽的厮杀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孟尧生。
后来,弘国宫变,为了大局他只能先行一步,带着吐蕃的捷报和一方贺兰砚秘密赶回京城,救下了典弘帝,典弘帝传位给萧知鹤,而他被封右相,与当年那人一样。
他终于看遍了孟尧生看过的所有风景,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那人说上一二。
如今,他不再是德州城里那个孩子了,在孟尧生离开的这八年里,他是当世无双的文武状元,是刑部尚书,是边疆大将,还是当朝右相。
这几年里,刑部从里到外被他一人把控,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黑夜里,都有一个新的刑罚被他写下。
而边疆的军队更是被他训练的严整有速,是弘国不可多得的精兵。
战场上不要命的厮杀更是让别国惧畏,更有甚者说到,应粱栖所到之处,必定大肆杀伐,寸草不生。
而作为右相的铁血手腕,更是让弘国上下叫苦不堪,苛政猛于虎,整个朝政几乎都把持在他一人手里。
萧知鹤知他如此,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应粱栖的手段,他是镇不住朝堂上一众人的。
而现在,他又想起孟尧生了。
他尝了口桌上的冷茶,倒不是没人添水,只是冷茶清神,喝一口便能让那梦中反复出现的面容更加清晰。
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的时间轴不同,所以应粱栖熬了八年的时光,于辰昏也就刚过了两年。
这天,正好是大年夜。
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整个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只有电视机在播放春晚,电视上的影像映在于辰昏这一面的背景墙上,好像他也是这背景墙上的一幅肖像。
他面前是早已温凉的速冻饺子,手边是已经充满电却还没拔下数据线的手机。
回到自己世界里的于辰昏过的还算可以,虽然比以前强不到哪去,但至少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他拿着够他花一辈子的报酬先是去国外转悠了一个月,回来后又去了国内所有的迪士尼乐园。
再后来他开始读书,健身,看演唱会,虽然对台上的歌手并不熟悉,大多歌曲也都是第一次听,不过演唱会上的气氛确实热烈。
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是哭着醒来的,昏天黑地,差点提不上气的那种。
于辰昏安慰自己这是后遗症,可他心底清楚,是他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人在两个世界里继续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