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异样的眼光,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有再和孙贝贝说过话。
连着几天,我们都只是很客套地打个招呼,各做各的事,我不太习惯多了个同桌,最后一排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天下,而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双眼睛,我觉得时时刻刻被人看着的滋味,并不好受。
没想到,有一天下课时,孙贝贝突然凑过来,很小声地对我说:“叶思远,我觉得,我想出让你用圆规的办法了。”
“恩?”我皱起眉,扭头看她,有些怀疑地问,“真的?”
“真的,我……我想了好几天,昨天晚上自己试了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怎么用?”
“你试试,调整好圆规的半径后,把圆规立在那儿,然后,圆规不动,转本子。”她用手捏着圆规给我做示范。。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思索了一下,觉得也许真的可以。
我马上就试了一下,右脚拇趾和食趾在需要画圆的地方固定住圆规圆心后,左脚慢慢地转起本子,一个圆真的出现了。
“真的可以!”我开心起来,终于解决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感觉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孙贝贝也很开心,她趴在桌上,把下巴支在手臂上,笑得脑袋上的卷毛一颤一颤的,我对她说:“孙贝贝,谢谢你。”
“不客气,啊,你可以叫我小贝,我不习惯别人连名带姓地喊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贝贝。”
“为什么?你本来就叫贝贝。”
“因为……贝贝,听起来很像小狗的名字。”
她脸红了,我笑了起来,心想,你本来就很像一只小狗,然后,我试着喊她:
“小贝。”
“哎!”她开心地应着,突然又说,“恩……还有,我也不习惯连名带姓地喊别人,以后,我能叫你小叶子不?”
“……”我无语了,这个女孩,有够自来熟的啊。
她又摇头晃脑地说起来:“小叶子,就是和一休哥里那个女孩子一样的名字,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玩?”
“……”。
“小叶子!”
“哎……”
圆规事件后,我和小贝渐渐地熟了起来,因为我们俩坐在教室最后面,她是转学生,我身体又特殊,所以,我们俩是被老师和同学遗忘的角落。
后来又发现,我们住得挺近,所以,我和她开始一起放学走回家。
小贝并不像她刚转来自我介绍时那样木讷,其实她的话很多,也很喜欢笑,我后来才发现,在面对不熟悉的人时,她表现得文静又柔弱,而面对熟悉的女同学和我时,她会活泼许多,脸上神采奕奕,手舞足蹈地说着话。
她会给我讲昆明的事,还有云南那些少数民族的传奇故事,我也会给她讲d市的风土人情,给她介绍这儿好玩的景点和经典的美食。
在这个班级待了一年多,因为初一上时的那件事,我和班里的同学都没什么深入往来,一直以来,我都是独来独往。我知道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但是我没办法,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能够继续回学校读书,我已经很感激。
我没想到,在班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会是一个从远方转学而来的女孩。
上英语课时,妮娜老师安排同桌之间进行英语对话练习,本来这种练习我都是一个人发呆的,现在,边上多了个小贝,我不得不和她练起来。
我的英语口语不错,小贝却不行,她的普通话都带着浓浓的昆明口音,何况是英语,我经常要纠正她的发音,说了几次后,她居然有些不高兴了。
我看她耷拉着脑袋,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小贝斜眼瞄我,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外地来的,把我当乡下人?”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她撅起嘴,瞪着眼睛说:“我们云南虽然不如你们这儿发达,但昆明,好歹也是省会!”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侧着脑袋看她,发现她眼眶都湿了,我轻声说,“小贝,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乱想。”
“……”她摇了摇头,说,“不关你的事,前几天我听见洛儿和cc在说我是从乡下来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这儿的人是有这个毛病,稍微有点排外,不过,小贝,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她扭头看我,眼泪汪汪地问:“真的?”
“真的。”我笑起来。
她终于破涕为笑,抹抹眼泪说:“小叶子,还是你好。”
我苦笑了一下,耸耸肩膀说:“我哪儿能算好。”
小贝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小叶子,你人好,成绩又优秀,比班里许多同学都要厉害。”
我抬头看她,说:“可是我是个残疾人,我手没了。”我微微抬动自己的手臂残肢,带动衣袖的晃动,给她看。
“你不是照样可以做很多事嘛,我看你什么都能自己做!”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低下头去,摇头说:“你错了,我不能做的事太多了。”
小贝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小叶子,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上体育课呀?”
我说:“我体育是免修的。”
“可是,其实你可以做一些运动呀,比如跑步、跳远什么的,我看你整天都坐在教室里,就不闷啊?”
当然闷。
我说:“但是更多的运动我做不了,比如打球、投掷、引体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