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上套了一阵,发现实在碍事得很,只得从抽屉里找了根红绳子出来,将它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这东西实在好用,心念一动就能感觉到一个偌大的空间,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大,反正空荡荡的,啥也没有。我盯着床上的被子一想,被子马上就消失了,然后床、桌子、椅子……哎呀这要怎么才能放出来…
我给章老头打了个电话,仔细询问了扳指的用法,然后用旧报纸把金砖包了,再从柜子里掏弄了半天,寻了个最破旧的旅行包将它裹上,直奔珠宝店而去。
一会儿就把金子给换好了。
最近行情好,金价居高不下,这一转手,我手里头就多了四十多万,要是光买大米,足够我吃到下下辈子了。
章老头说要送我去1981年金明远三岁的时候,那会儿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我可真说不好,不过俗话说有备无患,只要我把什么都备下了,到时候什么状况都不怕。
正好碰到国庆七天假,我跟家里人说出去旅游,实际上整天地在城里囤积货物。
大米白面植物油什么的直接从人厂里拖,一次就是一车,那厂里管销售的经理以为我是附
1、一...
近哪个事业单位食堂管采购的,跟我套了半天近乎,一直跟我暗示什么,眼睛眨巴得都快抽搐了。
还有小朋友穿的衣服鞋袜得备好,从三岁到十八岁,春夏秋冬每样都得来几身,还有我自己的衣裳鞋子什么的……大到铺盖被褥小到香皂毛巾洗发水,还有头发卡子指甲钳,什么假证、介绍信……后来我索性找了个刻私章的小子,一气儿让他给我刻了十几块公章,跟他说我们剧组拍电影用,也不知他信了没信。
这些货物什么的都是小事,有钱就能买到,麻烦的是老版人民币。
我总不能拎着一袋子2010年的人民币去买东西吧,至少也得1980年出厂的。为这,我还动用了表哥的人脉,让他托公安局的一朋友找了个收旧币的贩子,一气儿买了面值两千多块钱的八零版人民币,一色儿的大团结。
费了三天的时间,我才算把东西准备好,仔细检查了一番,又陆续增添了一些。
国庆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我被章老头送去了1981年。
2
2、二...
二
我提着笨重的大箱子,艰难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
四周都是大山,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各色树木,空气中充盈着草木香,晨起的雾气尚未散去,但阳光已经透过树枝,斑斑驳驳地照在小路上。天空似乎特别的高,颜色是碧蓝,带着一股子清透爽朗的劲儿。
这已经是八十年代初的中国了么?
沿着山路走不多远,终于到了山脚。路边种着一色儿的大杨树,也不知种了多少年了,每一株都枝繁叶茂。
抬头望去,山路沿着小河道在前面不远处拐了一个弯,转弯处是一棵大槐树,挡了大部分的视线。
近处则是一片破破烂烂的大房子,泥巴糊的墙体已经剥落了一大半,却依稀还能辨认出上头粉刷的几个大字“毛泽东思想万岁”“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应该都是早些年留下来的。
正盯着墙上的标语瞧着,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我赶紧回头,果然瞧见个身穿蓝色夹袄的大妈,□穿着同色的布裤子,脚上踩着一双黄胶鞋,手里头还拿着杆旱烟袋,走几步还吸一口。
走得近了,她脸上的神情也清晰可见,皮肤是古铜色的,脸颊带着两块酡红,眼睛里却是我们那个时代所没有的平和。
“大妈,请问这里是下南洼不?”我赶紧快步走上前,挤出笑容问道。
大妈眨巴眼着盯着我上下打量,黑红的脸上透出和蔼的笑意,“这里是陈家庄,下南洼在南边,距俺们这儿好几十里呢。大妹子肯定是走错了方向,去下南洼不经过俺们这儿。”
这天杀的章老头!
几十里山路,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大妈似乎也看出了我没那么大本事能连走几十里路,热情地招呼道:“大妹子是从城里来的吧,瞧瞧,长得比画报上的姑娘还俊。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进庄子,先吃顿饭再说。那下南洼子远得很,光靠两条腿,只怕天黑你也赶不到。赶明儿等老车把式来了,让他赶车送送你。”
我可正是求之不得,也不推辞,笑呵呵地应道:“那就打扰您了。”
“客气啥,出门在外,还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大妈说话时又伸手过来帮我提箱子,口中还小声喃喃道:“真是城里人,连个箱子也做得这么花哨。”
我讪讪地笑,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朴素的箱子了,总不能学着人家两块布弄个包袱出来吧。
大妈力气大,左手提箱子右手持旱烟,健步如飞,我再后头使劲儿追。幸好来之前特意换了双软底皮鞋,要不这会儿可真够看的。
沿着小河一直走,过了一座石桥就可见一片低矮的茅草房,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这片洼地里,家家户户都有院子,零散的木头桩子围成篱笆,院子中央都干干净净的,靠墙的地方放着各式农具,大多都说不出名字来。
时不时有猫猫狗狗从篱笆口探出脑袋来朝我们看,偶尔“汪汪——”叫两声。一路上不断地遇到村里的人,都黑瘦黑瘦的,穿得极朴素,不是膝盖上破个洞,就是袖口补个补丁,但每一个都满脸笑容,眼睛里闪着平和而坚定的光。
大妈一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