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哭的模样。宋煜心都要化开了,把他抱起来,瞧着他的小模样忍笑道:“我走的比你快,抱着你走,这样不耽误时间,可好?”
小道童拧了拧衣角,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被拧得变了形的衣角,小声道:“好。”随后又补充了句,“我叫正宁。”
“好的,”宋煜颠了颠正宁,让他更舒服地靠着自己,顶着小小雪花,向着地坤宫走去。
一路上,不认生很快就喜欢上她的正宁跟宋煜讲了不少自己被送入道观后的事情,像是玄悟法号的来由啊,自己已经念过三字经了啊,陆国师非常喜欢他啊之类鸡毛蒜皮的事情,虽然小,却是让宋煜听得津津有味。
有正宁一路上吱吱喳喳说着话,素日里已经让她走了无数遍,都有些枯燥无趣的路,都生动了起来,心里对小正宁越发怜爱。
刚走到石桥这头,正宁便挣扎着下地,宋煜佯装难过道:“你刚刚还和师姐说的高兴,这就不让师姐抱了啊?”
“没有!”正宁大声喊了一句,随后又慌忙捂住嘴巴,扯着宋煜的裙角。
宋煜断下来,正宁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师傅在里头呢,可不能让师傅知道,宋师姐......”他恳求地看着她,“你也不要说好不好。”
“好啊,”宋煜捏了捏他光滑有些泛红的小脸蛋,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走过石桥,走进了地坤宫。
宋煜一进入地坤宫,脸上的笑容变不由自主地淡了下来,倒不是宫里的气氛多么地严肃,只是她在陆子言面前总是有些些微的紧张。
这位让她有些些微紧张的陆国师此时正盘坐在大幅的绣着红梅的纱窗下,纱窗下沿支起了一个小口子,清冷的寒风从这小口子里钻了进来,微微吹起他散在脑后的柔顺黑发。听见她走进来的声音,陆子言侧过身子斜靠在软榻上,看了她一样。
陆子言对面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老道长,大约就是正宁口中说的玄悟道长了,在他们进来前,这两人正坐在窗下对弈,而此时,两人都侧过身看着他们,一个神色和蔼慈祥,一个神色清冷。
玄悟开口笑道:“这便是当日智取张老九的小姑娘?”
“嗯,”陆子言淡淡应了一声,又转过来对宋煜说道:“这是华山昆阳观的玄悟道长。”
宋煜上前微微鞠了鞠躬,“道长好。”
“呵呵,好好,你好,”玄悟摸了摸胡子,又对陆子言说道:“没她想到这么年轻啊,前头的确立了功,只是这一回......”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子言,露出了质疑的神色。
什么这一回?说话先扬后抑的,宋煜前一句赞扬听得还高兴,后一句没想到玄悟这老头就来了句貌似贬抑的话,还只有半截,宋煜腹诽道,故弄玄虚!
陆子言倒是不懂声色,只淡淡笑道:“道长不必担心,陆某自有分寸,只是接下来要叮嘱叮嘱她几句。”
玄悟看着不信服,神色却是缓了下来。他把盘着的腿放下,站了起来,对陆子言拱了拱手道:“若是国师心意已定,老道便在前头的竹里馆等着吧。”
说罢,领着正宁直径去了。
待玄悟出了门,陆子言神色更为何欢,他对宋煜招了招手,说道:“上前来。”
宋煜从进门起就听二人打着机锋,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此时见陆子言招呼,便有些急切的走了两步。
陆子言看她这个样子,淡淡的笑了笑,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黑琉璃棋子,问道:“这几个月来,休养的可好?”
宋煜答道:“回师傅的话,徒儿早就好了,丹药谱也背完了。”
陆子言欣慰道:“我果然没看过,你是个好苗子。”
宋煜赧颜道:“是师傅栽培的好。”
陆子言不在意地抛了抛手中的棋子,“修行总是在个人的,你也不用谦虚。”
宋煜低头道:“是。”
她答完这句话,两人间便有一会儿的沉默,陆子言拿着棋子“哒哒”敲打着棋盘,像是在斟酌着什么,须臾他开口问道:“你可还记得张老九身边有个八字胡?”
八字胡?宋煜有些不解,随后恍然大悟,那可不是那天晚上给张老九通风报信的小胡子嘛?难道这个人还有戏份?宋煜精神一振,回道:“记得,不知师傅......”
陆子言便开口讲了讲这个八字胡的来历,他本名姓金,原本是大晋东南方向南云省曲溪乡下面一个小渔村的秀才。这金秀才自从当上秀才后,便是屡试屡败,一直都考不上举人,想着要出人头地,便投靠了张老九为虎作伥。张老九扩张“沧海帮”的许多计策皆出自此人,那些沽名钓誉的伎俩也是金秀才的主意。这个人倒是十分狡猾,张老九打劫当日便没有出现,听到张老九已死的风声,就匆匆忙忙溜了。
溜了便溜了,再找便是,可张老九的沧海帮散了后,有不少沧海帮的文书呈到了皇帝面前,交由御查监处理。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问题,金秀才和扶桑人有勾结!
据那些往来书信现实,扶桑人在东海边叫做鱼松岛的地方立了基地,正抓紧训练,打算趁着明年南海春汛的时候来东陆抢劫一番,看信里的意思,金秀才透露了不少南云省水师的讯息。可是这鱼松岛是扶桑人的叫法,在哪里,扶桑武士又有多少,都不能确定。
他们这次剿灭张老九做的倒是隐蔽,可是沧海帮一散,作为朝廷的宣传功绩,大概扶桑人也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改了主意,挪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