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裴迪文之间,是南极到北极,即使全球变暖,冰山全部融化,他们也只会遥遥相望。
她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而是她现在没有深爱一个人的勇气,也无法相信裴迪文这样做的目的。
是爱?还是游戏?还是新鲜感作怪?
经历了杨帆!她已经不会辨别感情的真假了。
所以,她一直命令自己保持清醒。文人都很冲动,跟上这种冲动,也许可以拥有一份毕生难忘的激情,但几乎肯定,也会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弄得死去活来、一塌糊涂。
裴迪文与舒畅之间,才热了没几天的温度,就这样降了下来。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在电梯上碰到,也只是同事间的淡然,彼此点下头,走过。舒畅有偷瞄到他的手,水泡已经不那么鼓了。
舒畅谈不上失落。
流光溢彩的黑夜一旦过去,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有新闻时,开着车满世界的追。没有新闻,就要办公室好好准备下月的标题,找资料、看相关的书。
谢霖出院了,不过没上班,闹得无聊就爱打电话s扰舒畅。舒畅问她那个搞摄影的小男友怎么不陪她,她嘀嘀咕咕说去西藏采景去了,语气好不幽怨。
她在电话里和谢霖聊得极欢,崔健如果在办公室,做什么事,力度很大。
谈小可不知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没过来和舒畅聊自己的蜜事。
过了两天,舒畅在办公室很意外地接到赵凯打来的电话,说采访稿写得很好,要请她吃饭以示感谢。
“你为民工打官司已经牺牲太多时间和金钱了,我这一餐免了吧,我是实事求是写的,没有特别夸你。”舒畅说。
赵凯说:“这恰恰是我要请你的原因,谁不怕记者手中的那支笔,想让你上天就上天,想让你入地就入地,而你对我算手下留情了。”
舒畅笑笑,想继续拒绝,赵凯打住不说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舒畅愣住了,可以说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当于晚上,舒畅便去了赵凯约她去的酒家,酒家装饰得极为精雅,不光桌椅是花梨木的,厅内还设有观鱼池,一尾尾的名贵锦鲤在水中悠闲自得地游来游去,池内的荷花绽放。地板是大青石铺就,一盏盏宫灯放s出温文而又柔顺的光线。总之所有的陈设既不张扬,更没有挥之不去的商业气息,让人的心一下子能够静下来。
菜牌是竖版的线装书,舒畅打开,只见一盘凉拌黄瓜也要五十元,不觉倒吸一口冷气,当然她还是故作镇定她点了几个最便宜的菜。
赵凯笑道:“别人不是说律师吃了原告,再吃被告,很能赚黑心钱,干吗还给我省?”说完他低声跟穿黑制服的领班换了几样菜。
“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今晚要大快朵颐。不过,以后我如果惹上什么麻烦,可不敢找你打官司。”
“你不同。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免费。”赵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苛言笑,舒畅都没办法判断他是说笑还是说别的。
菜陆续上来,都是些清淡的家常小菜,做得精细,吃不出有多美味,不知怎么这么贵?
“那天,你来采访时,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后来,无意中翻看以前的影集,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也算是你半个老师。”赵凯说道。
舒畅一时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我的律师证是工作后考的,在之前我在中学教政治。我大学读的是师范,大四那年在滨江一中的高中部实习,你那时在读初三吧!”
舒畅眨眨眼。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不在一块,中间隔着条大马路。学校管理很严,平时不准学生私下串门。她又不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学生,长相一般,赵凯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赵律师,对不起,我对你真没什么印象。”
“嗯,我们没讲过话。你也是班上的学生远远地指给我看了看,你那时很野。”
“呃?”舒畅真是懵了,“为什么要指着我给你看?”她是外星人?
赵凯从眼帘下泛出一丝莞尔,“你……那时给我们班的刘洋写过一封引经用典的情书,记得吗?”
舒畅猛地有如石化了般,脸突地羞得通红。
“他当时正好办理了转学,你不知道。信寄到班上,粉粉的信封特别显目。一帮小男生忍不住就给拆了,我也在场。我记得你有首诗引用得很不错。诗的题目叫《如此的爱你》,什么如此的爱你,不敢言语,不敢呼吸,惟恐搅了这缠缠绵绵的弦音,那是相爱的在心心相吸,如此爱你,不只是想你的时候。呵呵,我听了后,觉得这写信的小女生非帝的多愁善感。有天放学,站在校门。学生指着个头发短短的小女生对我说,呶,那就是如此爱你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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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木木地看着赵凯,或者说她恨不得地上裂条缝,让她钻进去得了。
“没想到我们现在又见面了,你变了许多,我差点和以前的你对不上号。你现在和刘洋一块了吧?”赵凯问道。
舒畅哭笑不得,“赵律师,年少的时候,我们都干过蠢事。事后,谁还敢把那事挂在嘴边?”
那是什么一件事呢?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女生,暗恋上某个品学兼优的某男生,冲动之下写了封白痴情书。谁知,收信人却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