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杏子外出了。我诧异着她要去哪里,结果她坐上电车,似乎在前往都心。
怎么这么吵?我正这么想的时候,听见了似乎人满为患的周围的一些断断续续的对话。
“洁娜维芙因祸得福,声音意外兴隆呢!”
没错,这里是塚田和彦的店。
讽刺的是,他因为涉嫌杀人,反倒使得店里人山人海,生意异常兴隆。围绕在餐厅四周的,似乎是前来采访的记者以及摄影师、电视导播员等。
“洁娜维芙”并不是塚田一个人的店,而是有合伙人。本一位这个人也会跟着喜上眉梢,结果却出乎意料。大概有两次,我听见他大叫“这样会妨碍声音,请不要聚在店门口”的吼声。
杏子等了约三十分钟,才在窗边的位置坐下,点了咖啡和简单的餐点。餐点送来时,店门口传来格外刺耳的s动声。
好像是塚田和彦来了。
“我自己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是谁杀害早苗,难道不是吗?”
声音不错,口齿也很清晰。这种机灵的男x最近很少见了,光是这一点,或许就可以吸引不少女x。
“我并不想要什么保险金。我会和早苗一起投保,是因为要去蜜月旅行,觉得这么做比较放心。只是这样而已。”
拜托你们回去吧!你们到底要把人折磨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塚田这么吼道,然后效果十足地关上店门。那批采访人的叫嚷声变得模糊。
此时,可能是汤匙还是叉子从杏子的手里掉了下来,传出碰击到桌子之类的声音。
她低声呢喃:“是被杀的。”
坐在附近的客人似乎频频注意着杏子。我听见一名女客低声地说“搞什么,好诡异唷”。
杏子突然站了起来,她把放着我的皮包留在座位,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吃了一惊,但杏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姐?”
低沉的男人嗓音唤道。几秒之后,我感觉到我置身的皮包被拿起,送了过去。
“你忘了东西。”
是刚才的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拿着皮包去追杏子。
但是杏子没有回答,或许她只是呆呆地站着。
“你不舒服吗?”
声音低沉的男人这么问。杏子又喃喃地说:
“他是被杀的……”
不管男人说什么,也不管走近的店员要求付账,杏子只是反复说着同一句话,不肯从男人手中结过皮
包。
后来,搭讪的男人亲切地代为付账,将杏子带出店外。即使他问:“你住哪里?”杏子依然没有回答。因为我无法看到,所以不能确定,但是杏子似乎是半靠在这名陌生男子的身上走着。
“振作一点,走的动吗?”男人偶尔出声说话。不久之后,男人让她在户外某处的长椅坐了下来。
“你住哪里?你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你回去。”
即使声音低沉的男人这么说,杏子依然沉默。不晓得是否因为束手无策,男人说了声“失礼一下”,打开她的皮包。
他探索皮包里的动作给人一种非常熟练的感觉。他没有过分地翻找,很快就找到内袋里的杏子的职员证和驾照。
他的手停了一下,好像发现了其他东西。
“你家在椎名町吧?”男人合上皮包,然后温柔地劝说:“请你在这里等,我去叫车。知道吗?不可以离开唷!”
男人叫计程车送杏子回公寓。将她安置在房里,等男人离开之后,我也才终于放下心来。虽然那个人看起来很亲切,但是也不能断言他没有别的企图。
杏子瘫坐在房里,一动也不动。到了晚上,那个刑警打电话来,她这才终于想到要站起来。
6
和刑警约好的那一天,杏子从一大早就很不对劲。
首先,她抵达警署时,差点忘了付计程车钱。进到建筑物里,她踩空楼梯,差点摔下来,被站岗的警官及时抱住。经过漫长的走廊时,她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皮包掉到了地上,却也不捡就这么往前走,被经过的女警给叫住。
即使如此,杏子还是在约定的下午两点多时来到指定的走廊尽头。
远处传来开门的声音,三、四个人的脚步声凌乱地走近,说话声也传了过来。
“真的,拜托你们适可而止。你们说,我到底做了什么?”
是塚田和彦的声音。
“唉,火气别那么大。”笑着这么说的是那个上了年纪的刑警。
“咦?雨宫小姐,你好。笔录做好了吗?”
杏子只是杵在原地。刑警爽朗地继续说:
“对了,塚田先生,这位小姐叫雨宫,曾经是你朋友的未婚妻唷!”
“我的朋友?”塚田的声音变得不友善。“谁啊?”
“你的大学学弟,”刑警继续说。“叫相模佳夫,记得吗?”
我在皮包里等待塚田的回答,我觉得我的绒革都要倒竖起来了。
我感觉渗透在我身上的佳夫的血依然带着体温一般地灼热。
塚田回答:“这……我不记得耶。有这个学弟吗?”
他的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不自然,反而是困惑。我带着一种仿佛松了一口气、又像失望一般的不可思议的心情,想象他的表情。
此时杏子又喃喃地说:
“是被杀的。”
上了年纪的刑警说:“抱歉把你叫住。喂,送塚田先生到楼下。”他这么命令部下,慢慢走近杏子。
“小姐,”他用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