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
那人声音像那绷紧的弦,只是唤了她一句,然后没再说什么。
左城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凉得让人心疼,江夏初苦笑:“左城,以前我总以为你无所不能,也总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了,原来并非如此,你看,你束手无策了,我也担惊害怕了。”
“夏初,即便不能无所不能,我也能让你相安无事。”
江夏初只是涩涩一笑。
左城拉过她便吻下来,惩罚似的咬着她才唇畔:“别瞎想。”
她却笑:“左城,你看,你娶了个十足的疯子。”似乎在戏谑,只是眼里找不到半分玩味。
左城眸光一沉,声音灼灼:“江夏初,不准瞎想!”
他怒了,因为她的胡思乱想,更因为他自己的无能为力。
江夏初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抚着那人紧蹙的眉:“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每次你对我毫无办法的时候,便喜欢这样皱着眉头,让我心慌。”
竟不知道,已经这般了解入骨了。原来,她看不懂的不是左城,而是她自己。
左城抿唇不语。
江夏初又一次苦笑。
她不说,这一次左城也懂了。
每一次,左城毫无办法的时候,还总是抿唇。
他只是看着她荒凉的笑,心便冷了个遍,俯身,便吻住她的唇,吞没了她那种绝望的苦笑,语气笃定:“我会治好你。”忽地又迟疑,声音沉甸甸的,“即便治不好,我陪着你一起疯。”
江夏初不语,任他抱着,吻着。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夏初,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总是你,我也总是我,我舍不下、放不下你十年,就不怕再一个十年,二十年,不要低估了你自己,你江夏初对我左城来说重于生命。”
重于生命。四个字,同样的重量,砸在江夏初的心头,根深蒂固了彻底。
左右说,江夏初你何德何能。如今,她总算懂了。
江夏初,你何德何能,得了左城钟爱。
眸间一点一点泪,盈满,酸涩的,温热的,她说:“左城,我不过是个患了癔症的疯子,兴许明天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顿了顿,喉间酸涩,她难言,他却只是紧紧抱住她。
“也许有一天会记不得你的名字,你的声音,你的样子,你为我做过的所有。”
“甚至有一天,我会成为小孩,成为傻子,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疯子。”
她哽塞,却铮铮看着左城:“为了这样的我,值得吗?”
江夏初不知道,竟有这样一天,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是她自己。
左城忽地沉默。
她想说:其实我并非刀枪不入,我怕你说不值得。
他还是沉默。
她咬着唇,直到一点一点泛白,眸间,一点一点决然,那是一种不管不顾的心死,抱着左城的手,缓缓松了。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抬眼便看见左城一双眸子里翻滚着灼灼火光。
“我便知道你会这么想,江夏初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若是你如我对你一般对我,定不会问我值不值得。”
他似乎怒极,抓着江夏初的手很用力,她便不闪不躲,望进一双分明灼热却叫她心安的眸子。
她不语,然后听得左城声音果决:“夏初,我左城的女人值得最好的,即便是这个世界,你要了去,也不贪心,我给得起,你可以贪心,可以罔顾,可以不管结局,病也好,疯也好,我若不嫌弃,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要你记住一点,对于你,我便是死也不会放手。”
江夏初眸子一凝,那隐忍了许久的眼泪,便决堤了。
她想,爱上他,然后对他像他对自己一般,并不难。
她忽然伸手,绕过那人的脖子,便吻上他的唇。
左城的唇,总是凉凉的,江夏初并不懂这种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亲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抱着那人,吻着那人,用了所有力气,毫无技巧,甚至不懂轻重,甚至疼痛,她也不管不顾。
江夏初任性了一回,就这么一回,她吻了左城,相识十二年来第一次。
左城整个人便僵硬了,一双极美的眸子忘了闭上。
左城总是笑她不会接吻,甚至不会换气,这一次,却是左城窒息了,憋红了脸,江夏初睁眼时便看见左城那张俊逸的脸泛着不正常的颜色,她脑中顿时一哄,愣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还不等江夏初想明白,忽然那人便拉过她的身子,吻便落下,霸道,汹涌,甚至暴烈。
只是一个吻,也能轰轰烈烈,一发不可收拾。
这天气,似乎热了,这吻似乎……变质了。
半响后,江夏初的脖子,颈窝全是痕迹,衣衫微微凌乱。
左城却突然点到为止:“我真想就这样要了你。”
江夏初面色一红,不说话,窝在左城怀里喘气。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在继续,只是抱着她,还未褪去情yu的声音暗哑:“夏初,不要让我等太久。”他吻了吻她的唇,“我要你爱我。”
男人对女人,若是兴趣,到欢好为止;若是喜欢,到婚姻为止;若是爱,便永无止境,贪心二字而已。
显然,左城是个贪心的男人,却矛盾的是个最舍不得自己女人的贪心男人。
江夏初有些心疼,抚着心口,爱的东西,那是一种会忘记,又会再生的东西,真让人捉摸不定。
两人偎着,半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