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

然后，他的眼睛睁大了些，露出那个我很久没见的可爱表情来。

看不清楚，又觉得眼睛周围有些不舒服，我用爪子抹抹脸。

还是不清楚，我使劲用爪子揉眼睛。

越揉越看不清楚他的脸，我是不是生病了？

如果我生病了，他更不会要我了。

他会马上从我的家里逃开，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去，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到我。

正这么想着，心里越发悲伤，听到他的声音响起：quot;不要哭了。quot;

我惊疑不定地看他，才发现我刚才是在流眼泪。

先前伴着他回来的脚步声的qu;声，原来就是我的哭声。

想起很久以前，我还嘲笑过儿子在虎形时流眼泪，没想到我也会。

我现在已经是只成年很久的老虎，居然会哭出qu;的声音，比儿子当初更丢脸。

尤其是当着他的面。

不知道他会怎么看不起我。

我用爪子抱住脸，遮住眼睛。

他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倒是没从床边离去。

忍不住挪了挪爪子，移出一条缝来偷看他。

他的目光正对上我的眼睛。

我忙把爪子收回去，更紧地抱住脸。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一只手握住我的爪子，把它从我脸上拿下来。

我眨眨眼睛看他。

他说：quot;算了。我不生你的气了。quot;

说着，他吸了口气，又慢慢放松了肩膀。

我微微翻身，仰躺着，伸我的爪子去够他的手。

他没有挥开我的爪子，眼睛移动了下，专注地看我的肚子。

我低头看看我肚子上白色带黑花的软毛，我很爱护自己的毛皮，总是用家族里有人开发的专用香波洗得干干净净，肚子看起来洁白柔软，很好摸的样子。

我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肚子，但既然是和他戏耍，为了逗他开心，我于是大方地张开爪子，把肚子露给他看，一边偏头问他：quot;要摸吗？quot;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从床上跳下来，跟在他身后，继续向他游说：quot;给你摸。quot;

他不理我，我一直跟着他走过走廊，下了楼梯。

到了一楼客厅，他坐到沙发上，随手抄起一本书看，是儿子留在沙发上的。

我到他脚边卧下。

他看了一会儿书，似乎觉得兴味索然。

我把头伸到他面前，示意他摸我。

他看了我一眼，不理我，但眼里有缓和的意思。

我凑上去，和他说：quot;不要生我的气了。quot;

他看着我说话的脸：quot;我已经说过没生气了。quot;

我点点头，想了想，慢慢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被我盯得不自在，问我：quot;干嘛？quot;

我认真说：quot;被你讨厌，格外伤心。不要讨厌我。quot;

他没回答。

我继续说：quot;这两天，因为后悔和伤心，连人形都不能维持了，还在虎形的时候哭出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最多只有这样过。quot;我举例说明，模仿抽泣地吸了吸鼻子，--那是在非洲，他说他不想活的那一次。

他在对面猛地瞪大眼睛看我，动了动嘴。

我问他：quot;你想说什么？quot;

他;你说话......一向都这么直白吗？年纪这么大了，说话像小孩子，还谈论自己哭的事情。quot;

我对他说：quot;只有在你面前这样。quot;

说完后，我觉得有一点害羞，于是低下头，用爪子洗洗脸。

不过，我也只有老虎的时候是这样罢了，人形时，即使在他面前，我也会保持自己的尊严。

他放松了口气：quot;我已经不生气了，也没有讨厌你。算了。quot;

我舔舔爪子。一般来说，如果我在他面前示弱，他就不会太强硬地对付我，往往会心软。

在他面前装作可爱动物的策略，很有效。

我继续装做老实，对他点点头：quot;嗯。你不生气;

虽然对他每次都要加那句qu;还很介意，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叫我过去，踌躇了下，靠过去。

他冲我笑了下，叫我一时失了神。

接着，我没有想到地，他伸出双手，抱住了我的脖子。

quot;你......其实很好。quot;他说，quot;你很简单直率，我不该和你太计较。quot;

被他这样抱住，我觉得如梦幻一般地美好。

听到他的话，我又有些内疚，我现在对他的这些举动，其实都是我想讨好他的手段而已，我并没有他说得那么好，也没有简单直率。

他又说：quot;这次的事情，你只是无心的。quot;

这个我倒赞同，于是点点头。

他又说：quot;算了。quot;

我也点点头，我知道这次的qu;是quot;不再纠缠这个问题quot;的意思。

他抱紧我，用额角磨蹭着我的毛皮，显出很喜欢的样子。

我没有动，享受地闭上眼睛。

13

之后，我和他一起睡觉时，不特意让自己保持人形，他也接受了和虎形的我一起睡觉这件事情，往往抱住我，也渐渐睡得很香。

在假日里，我喜欢睡觉。

不知不觉从下午睡到晚上六点，我下楼去找他，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牛排，我吸吸鼻子。

他正坐在客厅，很开心地看一个电视节目，吃着牛排饭。

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