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地上掉落一方绣帕,叠的方方正正。
傅书言蹲身拾起来,看了一眼,刚想放回书里,雪白绣帕一角露出一抹红,傅书言仔细一看,是一朵鲜艳的梅花,她抖落开绣帕,雪白绢帕绣着一枝梅,傅书言凝神,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傅书言对着窗子外照射入房间的阳光,仔细看这方绣帕,针脚细致,绣功上乘,傅书言最近跟宫里的师傅学女红,能分辨出绣品的好坏,绣这方帕子的人,绣功不比皇宫里绣花局的绣娘差,如此精美的绣帕,难道是卫府里的绣娘的活计。
听卫昭说过,她的衣裳都是在府里做,衣裳上的绣花是拿到绣坊绣娘绣上去,卫府里的针线上的人绣花手艺不怎么样。
傅书言猜测这方绣帕不是卫府里人的绣活,那是哪位姑娘送给卫廷瑾的?绣帕叠的工整,这个女子一定是个心思细腻精细之人。
傅书言无意探究卫廷瑾的私德,刚想把帕子放回书里,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场景,乔氏坐在老太太屋后抱厦里绣花,绣的就是一枝梅花,如此相像,傅书言顿悟,难怪觉得那里不对劲,乔氏喜爱梅花,穿的裙琚不显眼的地方经常绣着一枝梅花。
转念,乔氏出家了,跟卫廷瑾勾搭成奸,又不太可能,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傅书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长得跟乔氏越来越像,举手投足都像极了乔氏的孔凤娴,孔凤娴不但容貌像乔氏,承继了乔氏的一双巧手,老太太寿日,孔凤娴给老太太贺寿送的一幅《富贵吉祥》绣品,非常精美。
傅书言冷笑一声,前世孔凤娴跟卫廷瑾通.奸,今生想必是卫廷瑾找到孔凤娴,再续前缘,还是联手对敌。
傅书言正想着,院子里一个大丫鬟朝正房走来,傅书言看容华郡主高敏和许文芳还在西屋和堂屋里东瞅瞅西看看,傅书言赶紧把绣帕夹到书里,书放到原处,压低声音招呼高敏和许文芳。
傅书言看那个丫鬟已经上了台阶,三人急急忙忙绕过屏风,从后门出去,绕到夹道门,沿着西厢房抄手回廊疾走出了院子。
卫廷瑾屋里的大丫鬟进了西间屋,看见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放在桌上,诧异,难道小侯爷回来过?朝窗外瞅了一眼,看见许文芳的绿裙一角,等这大丫鬟定睛再一看,影壁前空空的,没什么人影。
几个人跑出来,走出很远,许文芳停住脚步,手抚胸口,道:“差点就被发现,这要发现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
容华郡主高敏道:“发现又怎样?就说走迷了路,误打误撞跑到小侯爷的屋子,发现不对就出来了。”
这是为自己莽撞开脱,容华郡主高敏平常在荣亲王府霸道惯了,黑的能说成白的。
许文芳喘匀了,道:“话是这么说,总归不好,以后这事我可不干了。”
几个人往回走,走到卫廷昶院门口,傅书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站住,朝卫廷昶的院门道;“我去廷昶哥书房拿一本书。”
一把抓住许文芳的手,“许姐姐跟我去,郡主先回去吧!”
许文芳打怵,“傅书言,我可不跟你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方才差点吓掉了魂,我心现在还跳得厉害。”
傅书言扯着她,往门口走,“廷昶哥反正不在屋里,廷昶哥的丫鬟认识我,不用偷偷摸摸,拿了书就走。”
许文芳玩心方才吓没了,不情愿地跟傅书言进了卫廷昶的院子,容华郡主随后跟来,道:“我们三个一起出来,还是一块回去吧!我一个人也不认识路,万一真走迷路了,又撞到不该去的地方就不好了。”
三个人从垂花门进去,迎面是一面粉青琉璃影壁,三个人绕过影壁,一个大丫鬟站在院子里晾晒被褥,傅书言一眼便认出这个服侍卫廷昶很尽心的丫鬟是前世背主的腊月。
腊月看见院子里进来人,其中一个认识,是傅家的七姑娘,急忙放下手里的被子。
走上前,蹲身,“奴婢见过傅姑娘及二位姑娘。”
傅书言看看她,道:“你家姑娘央求我们顺道来你家世子的书房取一本书。”
“奴婢前头带路,姑娘们慢走。”腊月不疑,傅七姑娘将来可是房中的主母,不敢怠慢。
腊月走在前面,傅书言三个人跟在她身后,卫廷昶住的屋子跟卫廷瑾住的屋子结构一样,卫廷昶院子大,卫廷瑾院子窄小,嫡庶有别。
卫廷昶屋里宽敞,没有琐碎之物,看出主人大气的个性。
腊月直接把几个人带到书房,傅书言进去书房,佯作在书架上找寻,从书架上取下来几本书,放到一旁竹桌上,翻翻,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一眼封皮,《武经总要》。
对丫鬟腊月道;“跟你世子说,我拿走这本书,改日派人还回来。”
腊月笑着道;“姑娘别说拿走一本书,就是把书房里的书都拿走了,也使得。”
傅书言瞄了一眼,这丫鬟嘴甜,挺会说话。
傅书言走到桌边,摸了下茶窠子里的茶壶,茶壶温热,春季茶水不容易凉透,大概这壶茶水刚沏不久,放到茶窠子里保温,摸着温度正好。
道;“出来这半日,我口渴了,吃一盅茶水再走。”
腊月赶紧殷勤地过来,要提茶壶,道:“奴婢给姑娘沏茶,这壶茶水是给世子爷沏上晾着,世子爷不惯喝热茶。”
傅书言按住她的手,“我也不喜喝热茶,等不得,我喝一口就回去了,一会你家姑娘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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