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想跟她大伯母说别给大哥这么大的压力,也许他能考得更好。傅明华的生活除了看书,没有任何少年该有的乐趣,老气横秋,比她大伯父都沉稳。
大伯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然希望总是落空。
考生自带干粮,笔墨。考生入考场前要搜身,这回傅府大厨房把干粮做成小块,不然入考场,搜身的时候,也要把干粮都切成小块,看看有没有夹带。蜡烛不用自带,进门时,每人发三根蜡烛。
傅书言就考试的第一日和最后一日去了,余下几日,等在外面,刚开春,冻人不冻水,就不去门外守着了。
三场会试,总算结束,等着放榜,考取者,接下来参加殿试。
外省的考生,留在京城,等待考试结果。
京城里大小寺庙,香火鼎盛。
京城某偏僻的尼姑庵门前,来了一顶小轿,小轿停在尼姑庵门首,一个身子婀娜的少女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挎着一个包袱,抬头朝庵门看了一眼,然后,低头,脚步匆匆往里走。
京城所有的寺庙香客云集,这个小小的尼姑庵也比往日热闹,这时,一个刚上完香的学子,求签,抽到下下签,脚步慌乱往庙门外走,一不小心,一下撞到少女身上,这个人犹自没有知觉,径直走了。
孔凤娴的包袱被撞到地上,看着那人没理会,张了张口,想招呼那人,忍下一口气,低头想把包袱拾起来。
这时,一只修剪整齐白皙的男子的手伸过来,把地上的包袱拾起,一个低柔的声音道;“姑娘,走路小心点,你的包袱掉了。”
☆、第69章
孔凤娴的包袱被撞到地上,一只修剪整齐白皙的男子的手伸过来,把地上的包袱拾起,递给她,孔凤娴抬头看眼前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衣饰华丽,好像有点面熟。
孔凤娴困惑,卫廷瑾道;“姑娘是傅府的姑娘,我是靖安侯府的,卫昭是我妹妹,卫廷昶是我兄长。”
孔凤娴想起来,小时候曾见过,长大了,不记得了。
孔凤娴敛身一福,“拜见小侯爷。”
卫廷瑾虚扶一把,孔凤娴抬眸,二人目光对上,卫廷瑾凝眸注视她,孔凤娴娇羞,避开他目光。
卫廷瑾似耳语般地道:“看姑娘穿戴,是否在傅家过得不开心,姑娘来这里干什么?”
孔凤娴听头一次有人关心她,心头微微一热,她在傅家长大,受尽白眼,冷落,没有人关心她,注意她,她像墙根边的野草,卑微。
望着卫廷瑾关切的目光,她突然想说出憋在心底许久的话,两人站在尼姑庵旁的竹林边,孔凤娴把母亲被逼出家为尼,自己在傅府所受的委屈都告诉了他。
她太孤独寂寞,没有一个人听她述说,这个少年是唯一一个愿意倾听她说话的人,并一直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叫她莫名感动。
卫廷瑾听完,从衣袖里取出一块金子,递给她,“孔家表妹,这点钱,你拿去备有急用,你母亲出家在这个庵里,我会让她们善待你母亲,你就可以放心了。”
孔凤娴预待不要,“卫家小侯爷,无功不受禄,小女不敢收侯爷的钱。”
“我们两府亲戚一般,在此偶遇,给姑娘买一件衣裳钱,作见面礼,未尝不可。”
孔凤娴迟疑一下,还是收下金子,蹲身,“谢小侯爷恩典,小女没有什么报答小侯爷,小女绣活尚过得去,小侯爷若不嫌弃,有活计要小女做,小女保证做好。”
卫廷瑾勾唇,“孔家表妹,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烦表妹给我绣一方帕子可好?以后有别的需要,我派人告诉表妹,有劳表妹了。”
孔凤娴赶紧应下,她不好白要了卫小侯爷的钱。
孔凤娴跟卫廷瑾分手,进去尼姑庵,找母亲乔氏,边走,张开手,看眼卫廷瑾放在她手里的金子,从来没有人给过她钱,她平常的花销,来自傅府姑娘们规定的月例,二两银子,她手头拮据,每月还要来看母亲,给母亲填补,赏赐丫头们,因此每月手头所剩无几。
卫家小侯爷出手宽绰,容貌俊美,孔凤娴已介金钗之年,通了人事,对卫家小侯爷心生好感。
孔凤娴到母亲住的屋子,把带来的用的东西交给母亲乔氏,没提看见卫廷瑾的事。
京城依旧热闹,寺庙上香的人满,占扑的营生空前之好,会试的考生都惴惴不安,期待放榜。
杏榜下来,庆国公府的傅明轩和傅明华考取贡士,傅明仁落榜。
放榜这日,大太太烧香拜佛,祈祷儿子高中,待听到傅明华高中的消息,陈氏脚底下没站稳,差点朝后栽倒,丫鬟扶住。
众人纷纷道喜,“恭喜大太太,大公子总算考取了。”
陈氏这几年,诸事不顺,女儿婚事不顺,儿子会试不第,大太太魔怔了。
现在总算如愿以偿,府里的主子下人,一叠连声起哄,“大太太置办酒席。”
大太太无有不可,兴奋得晕头转向,“请,我请,我拿出银子钱,府里今晚就摆上几桌。”
大太太陈氏乐得合不拢嘴,只顾着自己高兴,张扬儿子会试高中的喜讯,全忘了二爷傅明仁落榜。
二太太宁氏失落,不过没表现在脸上。傅明仁的功课明显不如大公子傅明华和三公子傅明轩,考过了举人,成绩算不错了。
会试后的殿试,皇帝亲考,考生出一道策论题。
殿试录为三甲。一甲三人,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