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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亲王府门口,只见大门外站立著两排侍卫,都是一身鲜明锦衣,腰佩刀剑,气宇轩昂,尚未细看,便听门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抢着迎了出来,笑道:“桂兄弟,多日不见,你可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俊了。”
高桂知道,自己是康熙身边的红人,康亲王逢迎自己也实属正常,便笑道:“王爷别客气,王爷今日看来红光满面,精神头好得很啊。”
康亲王笑道:“好什么?你也不多到我家里来玩儿。我多见你就好,少见你就不好。”
一个中年人和一小孩寒暄着,这景象有些滑稽,一老一小聊了几句,康亲王携着高桂的手并肩走进。众侍卫一齐躬身行礼。进入中门,两个满洲大官迎了出来,一个是新任领内侍卫大臣多隆,通常称之为侍卫总管的,另一个便是他的结拜哥哥索额图。索额图一跃而前,抱住了韦小宝,哈哈大笑,道:“听说王爷今日请你,我便自告奋勇要来,咱哥儿俩热闹热闹。”
侍卫总管多隆也上来巴结。四人一踏进大厅,廊下的吹打手便奏起乐来。
高桂瞧着热闹,心情大好,走到二门时,厅中二十几名官员都已站在天井中迎接,都是尚书、侍郎、将军、御营亲军统领等大官。索额图一一给他引见。
一名内监匆匆走进,打了个千,禀道:“王爷,平西王世子驾到。”
康亲王笑道:“很好!桂兄弟,你且宽坐,我去迎客。”
转身出去。
高桂心中一突,知道这平西王世子便是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想到这人将来会被自己的公主老婆咔嚓了小jj,心中觉得有趣,对这可怜的家伙不觉有些期待了。
索额图挨到他耳边,低笑道:“好兄弟,恭喜你今天又要发财啦。”
高桂以为他指的是今天将要举行的赌局,便笑道:“那得看手气怎样?”
索额图笑道:“手气自然是好的。除了赌钱发财,还有一注逃不了的大财气。”
高桂不解道:“那是什么?”
索额图在他耳边轻声道:“吴三桂差儿子来进贡,朝中大官,个个都不落空。”
高桂登时会意,口中却道:“哦,吴三桂差儿子来进贡。我可不是朝中大官。”
索额图道:“你是宫里的大官,那比朝中大官可威风得多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精明能干,懂事得很。待会儿吴应熊不论送你什么重礼,你都不可露出欢喜的模样,只须随口应一声便可,他如见你喜欢,那便没了下文。你神色越是冷淡,他定然当你嫌礼物轻了,明天又会重重的补上一份。”
高桂哈哈大笑,低声道:“原来这是敲竹杠的法子。”
索额图低声道:“云南竹杠,若不砰砰的敲他一顿,那就笨了。他老子坐了云贵两省,不知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咱哥儿如不帮他花花,一来对不起他老子,二来可对不起云南、贵州的老百姓啊!”
高桂深以为然,吴三桂那老小子为了陈圆圆,出卖国家,连祖宗都不要了,这样的反骨仔,不敲他竹杠,爷爷的,何止是对不起云南和贵州的老百姓,那是对不起全天下的汉人才对,口中笑道:“正应如此。”
说话间,康亲王陪了吴应熊进来。这平西王世子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甚是英俊,步履矫捷,确是将门之子的风范。康亲王第一个便拉了高桂过来,说道:“小王爷,这位桂公公,是万岁爷跟前最得力的公公。上书房力擒鳌拜,便是这位桂公公的大功。”
吴三桂派在北京城里的耳目众多,京城中有何大小动静,昆明不久便会知晓。康熙擒拿鳌拜,是这几年来的头等大事,吴应熊自然早知详情。吴三桂曾和他商议,觉得皇帝铲除鳌拜于不动声色之间,年纪虽幼,英气已露,日后做臣子的日子,只怕不大好过。吴应熊这次奉父命来京朝觐天子,带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贿赂大臣,最大的用意,是在察看康熙的性格为人,以及他手下重用的亲信大臣是何等人物。
今日来康亲王府中赴宴,没料想竟会遇上康熙手下最得宠的太监,不由得大喜,忙伸出双手,握住高桂的右手连连摇晃,道:“桂公公
,在下在云南之时,便听到公公大名。父王跟大家谈起来,都称颂皇上英明果断,确是圣明天子,还说圣天子在位,连公公这样小小年纪,也能立此大功,令人好生羡慕。父王吩咐,命在下备了礼物,向公公表示敬意。只是大清规矩,外臣不便结交内官,在下空有此心,却不敢贸然求见。今日康王爷赐此良机,当真是不胜之喜。”
他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听。
他吴应熊说的话动听,高桂听得舒畅,口中却道:“咱们当奴才的,只知给皇上办事,听皇上的话,怎敢居功?世子可别夸坏了我。”
寒暄了一阵,高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任由康亲王的安排坐定,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着实热闹,吴应熊因为原来是客,坐了首席,而高桂因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坐了次席,本来,满席的尚书将军,个个爵高位尊,决计是轮不到一个太监坐次席的,高桂自然知道何故,也不矫情,坐了便是,那索额图刚刚升了国史馆大学士,官位在众人之首,便坐了高桂身旁。
高桂左边是吴应熊,右边是结拜兄弟,席间众官员又刻意巴结,一顿酒喝得不亦乐乎,高桂自小便生活困顿,这满桌的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