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献礼回归,父亲又花费上亿拍卖下两座圆明园兽首,缘由不过是因为与中央一位首长无意中聊到圆明园,首长回忆说,周总理当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流落到海外的十二兽首重新收集回到祖国,正逢了佳士得拍卖两座兽首,父亲慷慨解囊,完壁归国。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保险柜里两千五百万没了,他是吃惊,吃惊这笔钱,真的是郑萍嘉拿走的?那个女孩子连他和清河两个人在她家吃饭的菜钱都不肯收,怎麽可能拿走那麽多钱?还是,昨晚他对她说的话吓到了她,她信了这些钱是脏钱,所以……所以……他想不通,也无从去想。
过江从地铁出口出来,他叫了辆计程车,去位育中学。
昨晚妹妹在梦中背对著他,离他越来越远。他惶恐,从被惊醒後,他一直克制自己再回想梦里的那些细节,可妹妹稚弱带著哭腔的声音总突然冒出来,在他站在安全岛上时,在他排队买磁卡过江时,在计程车往位育中学开去的路上每个红灯等待时──那是妹妹的声音,虽然她没回头,但她背他认得,她披肩的长发他熟悉,妹妹边走边说,虽然是问句,可那似乎只是陈述,他没法插上一句,妹妹说,“哥哥,你不要我了?”
计程车停在学校对面,因为校门口停了几辆大巴,一辆是区里面的监考老师们,来布置下星期会考的考场,还有一辆挡风玻璃上贴了张“市体校”的纸。
郭倾云下车後没过马路,他把衬衫口袋里的眼镜拿出戴上,看著校门里走出来的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运动服,背上一只,双手还拎了只装著皮垫肩、腰带、和其他训练用具的牛筋布袋子。
是清河。
她看到了他,不走了,就等在校门里,拎著袋子的手向他伸出──
“哥哥我累了!哥哥帮我拎!”
以前每次他来接,她都这麽嚷,他拎袋子,,比袋子重得多得多,她不要哥哥拎重的,自己倒背著,能逛完一条南京路步行街。
然而校门口的那辆“市体校”的车门下却走出一个人,一把接过妹妹手里的袋子,还拿下她背上的。
安恕方?
郭倾云迎上去的脚步一顿,就停在马路中间,唰地几辆计程车从他身前刮过,再看,穿著便服的安恕方牵著妹妹的手,送她上了“市体校”的大巴。接著他也上车,大巴立即启动,驶离校门口。
郭倾云原地站了会儿,突然拔腿追赶大巴。大巴车身偏高,车窗全封闭,司机压根没注意後面有人追车,两档换三档,三档挂四档,车速提上去,远远将他甩在了尾後。
妹妹和安恕方?
妹妹和安恕方!
妹妹和安恕方──
郭倾云追到再追不上,他满头大汗,气喘不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妹妹和安恕方……”
“嗳嗳!侬(你)伐要(不要)跑了!城管走忒了!”旁边有人拍他。
“兄弟要伐?我看侬(你)老(很)诚心,五块一张,收摊生意!”又有一个人拍他肩。
郭倾云回过神,发现几个人簇拥著自己进了条小弄堂。
那几人胸口都挂著只大纸板箱,箱子里是一张张碟片,一个个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保命似地护著胸前的指箱里的碟片。
“不要……谢谢。”
“伊(他)片子没意思,兄弟,看侬(你)跟阿拉(我们)跑了一路,我卖给你张片子!”
其中一个人拿出张碟片晃晃,“绝对刺激!绝对真实!监禁车仑.女干!女人超正!”
“不要……我没兴趣……”郭倾云拖著步子走开。
“伐看包准侬後悔一辈──”
那人刚叫了半声,手里的碟片突然被去而复返的人一把抢走。
“哎五块钱一张──”
郭倾云撕开包著碟片的透明包装纸,粗制的碟片袋上印著的女人被赤裸捆绑,浑身淫浆不堪──唯一一张秀美的脸面泪迹斑驳,她凄然张著嘴,无声息地求他──“救我!”
郭倾云闭了闭眼,再睁开定睛。
她象杨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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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绯红发了一夜脾气,准确说是两天一夜脾气,郭倾云昨天晚上没回来,手机也关机,老朱和两个菲佣轮班拨他手机,直到今天下午,听了人腻得想吐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终於变成了长长的接通音。
“喂?”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嘶哑,还夹杂著“!当”“!当”车门碰撞声,“咩──”突然一声插进来,居然是羊叫!
“倾云──”龙绯红抢下电话。
“你在哪里!你到哪里去了!”她一吼,电话那头沈默了。
“郭倾云──”
“龙大小姐,我们在蒙古,乌兰巴托。”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了,“老二!”旁边老朱叫起来。
“哥,我跟老板在一起啦,昨天坐了一整天火车,早上刚到二连浩特,现在坐羊车来著,没电了啊,回见!”朱二干脆利落说完,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
龙绯红抓著电话,盯著老朱,老朱一抖豁,二百五地大叫,“不是我弟拐走大少的!”
龙绯红两眼血红,既不发火,也不再叫,就这麽盯著──
“要不……我给老二打个电话?翠花……老二电话多少来著……”老朱心里实在发毛,颤颤巍巍抓身边那人,这一抓,抓著菲佣一对胸脯,“嗷!”一声,怎麽那麽寸,老朱媳妇正好又来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