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苦思的朴钟瑞摇了摇头,显然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
令众人绕走山路,大违以往风格的偃旗息鼓正是他的主意,虽说为了给师父送灵,要表现出庄严肃穆的风格,但这般掩匿行踪,大违远雄堡向来风范,不少弟子都有怨言。
若非这几日金贤宇转变得太多,换了以往他还以为这师弟又一如往常地在挑自己毛病呢!现在却是看得清楚,金贤宇确确实实在为自己着想,朴钟瑞一时间还真难适应,「栋梁已折,若敌人趁此时来攻,很是难挡的……」
「这……难道石老三真会不管结义誓约,率众前来攻袭?」
虽知那人难惹,杀师父也是理直气壮,但亲眼见师父之死,金贤宇着实不愿原谅此厮。
如果不是朴钟瑞坚拒石渐的挽留,硬要带着全极中的尸首回远雄堡安葬,显然成为远雄堡之主的同时,也已意识到要摆脱石渐的控制,金贤宇还真不愿对他如此俯首帖耳,「便他敢来,难不成邵雪芊他们也会由着他?」
「此事难说,」
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发出了笃笃的声音,朴钟瑞吁出一口长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师……他向来自负智计,行事总要搞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才会出手,所以多半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来。
但如果说他对我们没有动手的准备,我也是不会信的。
至于邵雪芊她们……若他们对本堡真有好心,也不会放任他对……对师父下手。
我所怕的就是,万一他故意把消息放出去,让影剑门那票人前来突袭,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恐怕是难以阻挡,毕竟……士气难振啊!
「先前离开怡心园,就是为了摆脱……摆脱他的算计,而我之所以让众人从山僻小路行动,便是为了要掩饰痕迹,现在已走了三日,就算……」
讲到影剑门,朴钟瑞自嘲地一笑,金贤宇也知他的苦,换了以往全极中还在时,哪里把影剑门那批藏头露尾的家伙放在眼内?如今却是……伞妇退阌敖c诺闭娴昧讼息,一时间也找不到我们,只要回到远雄堡与众人会合,就再不怕他们了……」
「原来如此……」
点了点头,金贤宇面上忧色未去,却不由浮起一丝忿怒。
远雄堡众人全不认为石渐所为当真理所当然,毕竟全极中算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石渐之所以对他动手,根本是出于对杰出结义兄弟的嫉妒所为,就算全极中得罪邵雪芊真的有错,也非致命之过。
至于与外贼勾连,更是无耻构陷!甚至已有好些人猜说真正与影剑门勾连者,乃是石渐自己,只是太史轩等人战死医庐,便说是苦肉计也难说服众人,是以这等猜测还兴不起风波来。「师兄果然高明……」
「别夸了,」
狠狠地摇了摇头,甚至连束好的头发都微有散乱,朴钟瑞吐了口气,「我那日原想着师父之所以拚着开罪邵雪芊也要捉奸,一来为了压制那吴羽的气焰,一一来也是做好了与这票狗男女分裂的准备,本来已想着若事有意外,便跟师父一起杀出怡心园,带众人回远雄堡,哪想得到……想得到他竟以此为由对师父动手?师父九泉地下,必然恼我愚蠢无智……哎……」
「师兄别难过了,」
听朴钟瑞声音里微带哭音,金贤宇心弦剧震,原本对朴钟瑞还有的一点点隔阂也烟消云散,「那石渐诡计多端,师兄难免中他的计,想来邵雪芊多半也只是被他所骗,说不定……到时候我们杀回怡心园前,先暗地里跟邵雪芊联络一番,让她知道之所以被抓奸在床,搞得沸沸汤汤的,全是石渐这厮的阴谋,说不定还可以让栖兰山庄站到我们这边……我们再跟邵雪芊研讨一下,反冠个罪名给石渐,看他被理所当然的清理门户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这个……」
听金贤宇愈说愈起劲,甚至连打算冠给石渐的罪名都准备了,朴钟瑞眉头微皱,边听着金贤宇诉说要怎么对石渐下手,眼中边闪烁着迷蒙,像是在心里挣扎着是否要依金贤宇的话去做。
毕竟他原先也是石渐的徒儿,即便已准备好执掌远雄堡,与石渐的关系再不可能像以往那样,但要这么快便与石渐翻脸,朴钟瑞心中仍难免挣扎。
只是朴钟瑞也清楚,远雄堡众人表面安静,实则暗涛汹涌,即便自己已经收服了金贤宇,旁的人是否会像金贤宇般对自己俯首听命还是未定,加上全极中死于石渐之手,远雄堡对石渐的恶感实是难以压抑,反倒对于可能设下陷阱诱全极中上当的邵雪芊,却是没什么人想找她报复。
好男不与女斗还是其次,此回之事石渐虽以邵雪芊为理由对全极中下手,但邵雪芊一方却全无参与之意,虽说也不偏帮己方,但至少做到了表面上的公平,要说报复至少不会先选栖兰山庄下手。
虽说心下仍有迟疑,但朴钟瑞也知道,留给自己的选择其实不多,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安定内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个强敌,能不能打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转移众人的目光,好争取时间安定人心。
何况远雄堡内也不是每个都跟全极中一般高傲自恃,就算人数不多,懂得放眼大局的人该是还有,有个像石渐般的强敌在外,至少可以争取一些人暂时放下内争,全力对外。
「师弟说的极是,但是……」
左思右想,朴钟瑞终于下了决定,听他说到那句但是,金贤宇原有些不快,以为这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