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这几日都有来看你。今天没来,是因为他去召见群臣了,因为明日就是辩经大会了,大祭司方面请了很多高手,陛下,唉,我们也得准备准备啊……”
永不再见8
他心里一震。
明日便是辩经大会了。
这个,才是真正过不去的关口。
所有的较量,都集中在这里。
他痛苦地撑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大臣的劝说,神殿的拉拢,妻子的死亡……所有的事情一起涌来,无一不是要自己信奉大神,遵从大神。
可是,父皇这边,也是这样,要自己支持,要自己坚定不移地反对神殿,反对大祭司!
这不仅是两种信仰的较量,而且是两种势力的较量。
是道教和神教。
是用南人,或者不用南人。
换言之,就是,是否汉化的问题。
这个问题,甚至关系到北国的长远发展,根基是否稳固。
他处于这中间的夹缝中,受到双方的拉扯,就如一根绷紧的弹簧,几乎快要断掉了。
才明白,这一切是如此的艰难!
身不由己!
就算是太子,也往往身不由己!
所有的事情一起涌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殿下……如果你不参加,就不参加,好好养病……”
他嘶吼:“养病?你以为孤家是缩头乌龟?这个时候就躲起来?”
“你的身子……”她勉强道,“你的身子也不适合……”
本意,的确是希望他借了这次生病,躲起来,既不理睬大祭司,也不偏帮陛下。如此,对他而言,是风险最低的,两边都不得罪。
尽管,她内心里,其实是盼望着他能帮助陛下,站到自己的父皇这一边的。因为,那便是偏帮自己。
“皇后,是不是父皇认为孤家背叛了他,所以不许孤家去了?”
“殿下,你说什么?”
他越想越是头疼,越想越是愤怒:“你们为什么要我?为什么?圣水……把圣水给我……”
永不再见9
芳菲一惊,那迷幻的圣水,仿佛一种轻微的麻醉剂,人沉浸在里面,便变得意志消沉。那是一种无形的瘾,只要上了瘾,便终身难以摆脱,直到死亡。太子才用了三四次,又被蒸了这么久,难道还能上瘾?
她一惊,仔细地看他的眼睛,但见他的眼神并不曾散乱,只是露出一种惶恐不安,那是因为出于判断的两端,无从决策的恐惧,而非真的上瘾的恐惧。可是,他显然要借此,彻底地逃避!
他始终都在逃避!
“快,给我……圣水……给我……”
他无法逃避,又不能判断,所以,便要麻醉!
这已经不是上瘾了,而是不负责任,故意想让自己变得软弱。
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了!殿下,我已经把那东西毁了。彻底毁了!再也找不回了……”
他暴怒地喊:“去给孤家找回来……”
“抱歉,本宫没那个闲暇!而且,也不许任何人拿来了!殿下,本宫要走了。”
她的语气更是冷淡,转身就走。
“站住,你给孤家站住!”
她心里更是恚怒。
“皇后……你站住……”他此时还是完全清醒的,其实,麻醉的迷幻早就过去了,随着那一身大汗而去了。可是心里却是不平的,那些愤怒,根本无法发泄。
可是,她却偏不站住,就要伸手开门了。
他大喊起来:“皇后,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太子府了!孤不喜欢有人在太子府指手画脚,请你自重,维持你皇后的身份!”
仿佛一把刀在砍来。她面色惨白:“你说什么?”
“难道你听不懂么?太子府的一切,以前有玉屏做主。玉屏去了,现在是米妃做主!皇后,你是六宫之主,但不是太子府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无关,而且,北国的规矩,是不许女眷干政,你这样,算干政了!”
永不再见10
“我……我是救你的命……我没有干涉你……”
“救命?好,你说是就是!这一次,孤就不追究圣水之事了。但是,跟神殿之事,你若再干涉,就休怪孤家不客气了!”
“皇后,你走吧,这太子府,早就不欢迎你了!”
“殿下,我也没有想来,若不是玉屏的事情,若不是你生病了,我不会来的!”
“好,你走!就算孤家死了,也不欢迎你来!”
他甚至不许自己再出入太子府了。
一股气息在体内流窜,憋得慌,肚子隐隐地做疼。
本是要回敬他几句的,可是,忽然没了精神,也没了力气。
“来人……”他大声地喊,那么愤怒。
一直侯在门外的王琚立即进来,哈着腰:“殿下,老奴在。”
“什么人对你们下的命令都不算,这太子府是孤的,孤才能做主!神殿的人来了,照样进出!恭敬招待!”
“是!”
“送皇后出去!”
芳菲也怒了:“我今天就不走。我看,谁敢强迫我离开!”
太子冷笑一声:“这是太子府,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皇后,就目中无人……皇后,孤家命令你出去!”
王琚吓得浑身发抖:“殿下……娘娘……这是……老奴……”
她也大吼:“王琚,你出去!”
王琚迟疑着,却也识趣地退下。出去的时候,又惶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