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玉的声音,淡定,通情达理……
小权什么也没说,走到窗边。
成部使了个眼色给老叶,老叶会意带小杨也离开了。
都没做声。
屏幕上还定格在秋一水抱着谢儿玉的脖子立在车边,警察隔着打开的车门好像在与谢儿玉交谈……
好久,
偌大的机房只听见机器运行的嗡嗡声,
小权两手撑上窗台,稍回头,
“这帮犊子到底在哪儿,”
成部稍上前,
“一般在七里屯的修车厂,家里都有几个子(钱)儿,在北环成了风气。”
小权扭过头去,依旧看向窗外,
“我好久不做这以大欺小的事儿了……”似乎低咛,口气轻口气也沉,沉的不见底,“偏偏要反复地招惹,叫人过不去……”
成部知道,小权这后半句,说的绝不是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犊子,
小权现在的心一定是疼的,
疼秋一水如此遭遇,所以,好久不做的,这次也定要做到底!
但是,
疼的里头,也有恨吧,
恨好多说不清楚的东西,
牵扯着,也就愈发叫这些混犊子当了替罪羊,小权得把这些“说不清楚的,复杂的,难受的”发泄出来呀……
你知道,七里屯一直到好久好久以后都把这天当成“暗黑纪念日”,
一天,烧了近亿……
☆、3.49
洛阳城头火曈曈,乱兵烧我天子宫。
七里屯淮海巷四个路口封得严严实实,
近十辆m977军卡下来一个连的兵力,
一条街每家店铺前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大兵,
“全部进店,窗户拉下来。大门关上。”这是对不涉事的商户,如此吓死人的架势谁敢不听,纷纷进店赶紧拉下窗子关好门。饶是你再范儿的潮头儿敢跟枪杆子唱反调么。
看来事先要搞哪几家早有数了。
这几家车行,首先进去把人都赶出来,有几个熊孩子开始有些不听话,大兵们全军事化处理。手脚一别,轻易就把人撂倒在地,就算你一米八的壮小伙子也如缚鸡三下五去二,漂亮地特种兵绑人法,绳索绑得不花哨,却结实牢靠,死也挣脱不开。
如此“杀鸡骇猴”的效果一出来,谁敢翻腔?其余人也再没绑,乖乖一顺溜站外头,看着,眼看着,这几家店里的豪跑被开出来,停场地上。
大兵们又训练有素地不知往几家店面的周身墙面泼洒什么,事后才知道,那是军用防火液体材料。效果就是即使火势再大,也不会“火烧连营”波及其他无辜商户。
于是,就出现了开头一幕火海景象,
几家七里屯最in最火的修车改装厂被烧成空壳,里面所有停放的豪跑开得出来的没开出来的,俱焚之殆尽。
什么仇什么怨,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怒意啊!……这些孩子罪有应得,拘留的拘留,落魄的落魄,失意的失意,却也抵不过小权心中的郁结难消。更是终于撩躁了一颗“被封存算久”的邪心戾气,誓要报复!……
三欢盘坐在佛前蒲团上,
灰袍净颜,背驼着,乖乖巧巧的样子,
秋一水展开一块经幡布抖了抖,“一会儿我开个笔,下面你来抄,运笔要均匀,别散墨。”
“哦。”三欢老实点头。
这块经幡布上全是超度的经文,秋一水说再过几天就是她老公忌日,这是给谢小阳个逝了的活畜超度用的,你也是个活畜,正好抄抄经去去戾气。
秋一水一会儿要代表他们处去参加六风总结会。所以又是军装加身,她原来就是做领导的,吩咐起人来气概里顺风顺水,如今三欢是无条件最顺着她来的捧臣了,小夹袄一样,贴心着呢,只要是秋一水的意图,一定准确照办,绝无偏差。
秋一水弯腰亲自把小桌儿摆他跟前,
经幡布头前几个字,“奈何千尺浪”,她已经摹好,
“来,你试试。”
秋一水两手背后,教书先生一样弯腰看他写头一个字。
三欢从小练张旭的狂草,字体放纵,字形狂放多变,运笔的恣意又岂是这种细腻小楷可比拟,今儿还真头回涉猎,起笔多少有些生疏,秋一水就急了,“利落点,三儿,你从小当女孩儿养,该有些柔韧劲儿在里头。”三欢最喜欢她喊自己“三儿”,她名字里头有个“一”,同为“数字军团”自是亲近得无法。就算这孩子绝对一点就透,秋一水的要求他第二笔就能达到,三欢为多听些她训诫,第二笔照样糙了。
果然,秋一水嫌弃了。后头一手扶着他肩头,一手握住他握笔的手,“来来,你跟着我来找找感觉。”
你知道,这景儿着实美。
秋一水的美艳束在军装下,
三欢的仙艳掩在佛袍中,
一盘腿乖坐,
一弯腰执手,
笔墨里俱是清韵雅致,
两两亲近,暖意融融。
秋一水握着他的手一气呵成,写下第一排七个字“若免生死轮回路”,
松开手,三欢没停留,继续写下第二排“昔日有个度目师”,
这回秋一水甚是满意,拍拍他肩头“孺子可教也。”
孺子没抬头,运笔轻盈地细腻运腕“挑经在前背了母,左边挑得肩头破,不免两边横挑着,大柱见了连根倒,借问灵山多少路”……秋一水年年谢小阳忌日前为他摹这段经文,名叫《血湖科》,是她在一个道观里听一个道士念唱的。道士当时用一种十分忧伤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