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开始恨我。父亲对他的残酷和严厉他也漠不关心,也不再在意别人歧视的眼神,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处处针对我,嘲讽挖苦的本事越来越厉害,我头一次知道,我那弱小的弟弟也有这样张牙舞爪的一面。”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忍俊不禁,“就像一只刚刚睁眼的小猫崽,龇牙咧嘴的挥着爪子试图攻击任何母亲以外的人靠近它,却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只会更可爱,更想让人抱着它放在手心里疼。”
“再后来一点,他已经完全没了绝望到想要去死的迹象,我也放心的让他一个人去了精神病院疗养,那样可以让他对我恨意酝酿得更深刻更想活下去。”
“我等着,他有一天能回来扳倒我。”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只是沉默着继续喝酒,谁都没有说话。水生的脑子有那么一瞬停止了转动,直愣愣的看着陈旭。
对弟弟那样绝望的爱着,有几个做兄长的能做到他这个份上?和他相比,自己真是差劲到极点。轻扬对他虽说萌发了不该有的感情,可是和那个孩子相比,真的是好很多了。
陈旭是彻底的醉了,不停的拍着桌子吼着再来一杯,水生听完这么一个长长的故事,酒已经醒了大半,准备拖着这个撒酒疯的家伙离开。
他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其实挺可爱的,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从来不会顾忌什么,也从来不会为别人改变自己。
这也许就成为他那个弟弟无法喜欢上他的原因,太自我了,总是不自觉的和人保持着一道罅隙,然后渐渐成为一道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是自己所深爱的人。
这时候两个穿着时髦的女孩过来搭话了,陈旭一把甩开水生,大大咧咧的一手搂了一个,脸几乎快要埋进人家怀里去。
“哪,一人一个,别说我不够兄弟!”陈旭推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过来,按进他怀里。
“明天还要上班呢,老板。”水生后退两步,他不习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上什么班?我放你假!”说完推推搡搡着就要去开房。
“不用了,老板,你忙你的,我先回去。”水生逃一般的拔腿就走,却被陈旭一把按住。
他一脸酒醉的酡红,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你和你弟,是那种关系吧?喂,对吧?老实承认的话我就放过你!”
水生当时就生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气愤,只觉得血y全都涌上脑袋,脸都涨成红色,醉意已经消失无踪。
他瞪了笑得一脸y/荡的陈旭一眼,直接把那女孩搂紧了,一声不吭的就往客房跑。
他是想证明什么呢?证明他没有那方面的倾向,还是为了证明和轻扬之间的清白?
那晚在床上,那女孩魅得不行,水生当时就后悔了,可是那情形,不是一个正常男人可以应付的,他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的冲动,可是在抱着一个□的女人的时候,他仿佛觉得那小子睁着清亮的眼睛哀怨的瞪着自己,他感到如同芒刺在背。
也许这只是因为醉酒的关系?
“轻扬,轻扬。。。”他意识模糊的倒下去,喘息的抱着女人,梦呓一般呼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全是他的脸。
之后,轻扬还真给他找到了,就在他们常去喝酒的那条街。那天从酒吧里出来,他把醉醺醺的老板塞进车里,正打算开车走人,却看到一个瘦弱的少年被几个人给绑了推搡着往y暗的巷子里去。
大概是黑社会或者不良少年什么的吧?这地方属于红灯区,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发生过。水生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开什么玩笑?轻扬就是借他十个胆也是不敢跑来这种地方的吧?他要是顶着那样一张脸跑来这里,估计会成花魁,招得狂蜂浪蝶无数。
可是为什么连那底气不足的声音都
很像?
水生忍不住往那个方向多瞟了几眼。
就是那么几眼,却让他的心脏麻痹血气上涌。
果真是他!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孩子,此刻怎么会被人绑了手脚蒙了眼睛脱了衣服扔在y暗的角落里这样欺负?!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伙小混混虽然霸气十足,却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他愤怒的出手,丝毫不留余地,这一次回去,估计有几个人没个一年半载的爬不起来。
那小子逃了出去,光着身子撒开脚丫飞奔,比记忆中的速度来得快多了。水生皱起眉头,寻思着这小子这几年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但是直到把那具瑟瑟发抖的躯体拥入怀里的那一刻,他还不敢相信,这种熟悉的感觉是真的。那小子几乎是立刻就嗅出了自己身上的麝香味,满脸惊愕的颤抖着等他去抱。
之后的生活,水生就像找到了自己的魂魄一样过得很充实,不再跟着陈旭出去花天酒地,每天早早回家照顾那小子,甚至不惜去混黑社会赚外快为他存钱,因为想补偿他一点什么,在自己离开人世之前。
只是某一天,在他看到那小子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受到的震撼还真不小。
果真他不会一直等着杳无音讯的哥哥,他有了心仪的人,虽然意料之中的是个男人,可是那张和陈旭一模一样的脸却让他惊得倒退两步,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是陈旭的孪生弟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