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她可能还在盘算别的主意。
“要是您想清静的歇会儿,这边倒是有间屋子。”赵苓往身后指了一下:“后殿西边有两间屋子,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先过去歇一歇。”
青荷心说那当然不成了!主子现在可是千金万金的娇贵身子,哪能随去那不知根底的地方?再说青荷猜着她说的屋子就是庆丰殿里今天给伶人们暂时待的地方,怎么能让主子去那种地方?
幸好她听见谢宁接着说:“不必了,总不进去也不好。”
她倒没象青荷那样考虑,她想着自己确实出来半天了,再不回去只怕暖阁里的人得出来找她。
青荷扶着谢宁往回走,谢天谢地赵苓还算识趣,主子婉拒了之后她就告退了。她要再敢缠上来,青荷可真会给她好看。
在殿门外拐角处,谢宁她们迎面遇上了已经离席告退的贤妃。
贤妃瘦骨支离,脸上应该是用了胭脂晕开的,所以看着倒是粉扑扑的白里透红,但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的真实情况绝不象粉饰出来的那么好。
她的眼睛发黄,毫无神彩,就象蒙上了一层翳膜。
☆、五十三点心
谢宁回过神来,正要屈膝行礼向贤妃问好,贤妃抬起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快别多礼了,是谢美人吧?”
谢宁应了一声。
“早听说你有喜了,你是有福气的人。”
谢宁说:“谢娘娘吉言。”
贤妃扶着宫女的慢慢往前挪步,走了几步还停下来咳嗽了几声。从后面看,她的背佝偻着,明明也就三十出头的人,看着却象是五六十岁的老妪。
青荷轻声说:“主子,咱进去吧。”
谢宁扶着她的手进了暖阁,不远处小叶公公瞅着她进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美人关切的过来同青荷一起扶着她坐下:“谢妹妹怎么出去这么久?”
“庆丰殿地方宽敞,雪景也漂亮,就站住了多看两眼。”
于是话题就偏到了雪景上头,谢宁也就没有多想贤妃的事。
回了萦香阁之后,谢宁衣裳没脱穿着鞋就歪在床上不爱动弹了,青荷吓了一跳,生怕今天累坏了她,一面过来伺候她把鞋子脱了,一面打发人去请太医来给看看。
方尚宫走了过来,摸了摸谢宁的脉博,又仔细看了一看她的脸色,转头对青荷说:“太医不用请了,今天是过节,犯忌讳的。主子没什么大事,好好歇着就行了。”
青荷诧异的看着方尚宫:“您还会把脉瞧病?”
“我哪有那本事,不过粗浅的知道一些。诊病不会,不过主子的脉博稳而不乱,博动有力,真要累坏了不会是这样的。”
青荷放下一大半心事来,由衷的恭维了一句:“您老真是见多识广,这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要多呢。”
方尚宫细细的问谢宁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青荷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那席上的菜不是凉了就是油腻太重,加上人多,殿里头嘈杂,主子拢共也没吃几口东西,茶也没有怎么喝。”
“那吩咐膳房预备些汤水糕饼,不要太甜腻的,上回送来的那酥饼就不错,等主子歇一会儿起来了正好能垫垫肚子。”
青荷这就出去传话了。她现在对方尚宫是心服口服的,没半点儿怀疑。怪不得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现在主子有孕,有个方尚宫这样的照料侍奉着,这一屋子的人就都有了主心骨了。
自己确实考虑不周,今天过节,主子虽然疲倦还是坚持待到了散席才回来,自己要是冒冒失失的把太医叫来,那不一样还要被人非议?主子今天的累不就白受了?今天见到贤妃病的那样重也都把冬至宴坚持下来,不肯在这个时候告病,给这个节庆添了晦气。
幸好方尚宫在。
谢宁小睡了一会儿,方尚宫就把她唤醒了,膳房已经把吩咐的汤水点心都送来了。如果说谢宁刚才只醒了一半,另一半还迷糊着,现在一闻着食物的香气,可算是整个儿醒过来了。
膳房果然没送些油炸的、甜腻的点心来。除了方尚宫吩咐的汤水,怕路远点心凉掉,直接连蒸笼都给搬来了。自然不是大灶上那种磨盘大的蒸笼,也就是盘子那么大的小蒸笼,揭开盖里面四样点心都热气腾腾的。
香气随着热气一起升腾弥漫,谢宁眼前一亮,她看见白菜卷儿了。
方尚宫笑着问:“喜欢这个?”
谢宁点点头。
方尚宫于是亲自挽起袖子,给她夹了一个白菜卷儿。里头的馅儿卷了剁碎的干贝、精肉、胡萝卜和香菇,吃起来香浓美味,而且正好是一口可以吃下的大小。
谢宁吃了两个白菜卷儿,方尚宫又给她挟了个小巧玲珑的萝卜丝烧麦。
四样点心里头只有一样芋头酪是微带甜味儿的,芋头蒸熟压成了芋泥再掺了牛乳做的,吃起来温滑芳醇,没有芋头的那股土腥味儿,也没有牛乳的奶腥味儿,就是觉得特别香。
吃了不少东西,再喝了几口汤,谢宁满足的捧着肚子:“这回是吃饱了。幸好先前去的时候多垫了几口才去的,不然宴上的东西真没有什么能吃的,我非挨饿不可。”
“以后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这赴宴根本就不是奔着吃去的。这还算好的。过年时候皇上要宴请群臣时,那菜色才叫一个寒碜呢,不是炸的就是蒸的,连酒都是凉冰冰的,真吃了喝了,那些大人们非闹肚子不可。”
谢宁喜欢方尚宫不单单是她在生活上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