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狂喜之下,吴狄也顾不上伤痛,立时率领着余下众人迅速向村寨的西面开始退却。秦军骑兵的战斗方式,一旦开始冲锋,那么前进道路之上便不分敌我,凡阻挡前进者皆是敌人,杀无赦!
众人一路向西,左有庞车裁决开道,右有单伏快剑护身,吴狄将那虬髯大汉的首级往腰上一别,挥剑厮杀夺路而走。
由于此时来袭的数百六族死士在偷袭之初便遭遇了狙击,自然也是将所有的人手投入到了这个由五十多间茅草泥房组成的团寨中,一时间竟然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和拦截,一晃眼的功夫便让吴狄钻了个空隙杀上了山西。而在这时,从山谷处包围冲锋上来的骑兵们也解决了原先围在团寨外围的那些散勇,向寨中杀了进来。
一时间砍杀声、呐喊声、马嘶声响成一片,六族死士虽然个个武艺不俗,但又怎么可能是成监制秦军飞鹰精骑的敌手,不过一合便被骑兵冲得七零八碎。刚退到山西缓坡,吴狄便见火光之中有一人单骑跃众而来,手中长剑如镰,接连斩杀了好几个慌乱奔走的六族死士。
“是子岸那鸟人……”一旁的庞车喘着粗气,却是当先叫出声来:“咳咳……俺老车总算是没看错他……”
听得庞车如此说道,即便是有两张面皮的吴狄也感觉脸上有些燥热。当然,此时也不是懈怠的时候,吴狄见庞车肩上挨了重重一剑,当即挥剑从袍上割下布条给他绑扎,然后回首在众人中寻了一寻,忙道:“柴大,伤得可重?”
“还好!”柴大捂着手臂斜靠在一颗树上,看情形应该只是臂上中了一剑,且黑暗之中也不待详查。当下吴狄忙道:“报备一下,还剩几人。”
待众人一一报来,吴狄门客竟然只出来了六人,而野羊沟村的猎户当中也有十六人失散。看到众人个个带伤,吴狄脑子里面首先想到的一个问题竟然是自己的千金抚恤是不是有点过了。
“王陔……”吴狄前后扫了一眼,却是没有发现门客当中那个有捕蛇绝技的固和,急忙抓着一名野羊沟村的猎户问道:“固和哪去了?不是要你和他一组,伺机发动悬刺机关后即刻撤退的吗?”
“君上……我……我拦不住哇!”这叫做王陔的猎户是村正的本家,是这个村里年纪最大和经验最老的猎户。见吴狄一脸狰狞的愤怒表情,王陔也知道自己怕是坏了大事,急忙作势起身道:“君上,我这便去将他寻回来!”
王陔刚起便喉中低吼一声跌倒在地,吴狄见状急忙去扶,这才发现王陔小腿中了一剑,鲜血正淋漓而出。见此情况吴狄急忙将他按到在地,又取了布条紧紧包扎,这才起身道:“重伤者原地休息,轻伤可再战者随我来……”
庞车伤重,执意再战,被吴狄一手刀砍了颈脖让他晕死了过去。余下之人除了吴狄全身十余处皆是轻伤,单伏右臂轻伤之外,人人伤重。最严重者是一名野羊沟猎户,被人齐肩斩去一臂,早已昏死过去。清点之下,能够随吴狄再战之人已不够十个。
不过此时战事也是接近尾声,下去杀敌不过是口号而已,当下吴狄只带了五人便向村中行去。
怎知来至村前,几人却是先教正在打扫战场的秦军士兵给发现了,当下吴狄等人急忙喊出了有我无敌的口号,这才免遭围杀。
“老三,哥哥来得迟了……”子岸奔至近前,见吴狄竟然是血染战甲,身上剑伤大小十余处,热泪一下涌了出来。
见子岸真情流露,吴狄也是心下欢喜,大笑道:“哈哈!不迟不迟……子岸哥哥带来了多少人马?”
“两千骑兵!”子岸擦了擦双眼,泣声道:“我本只带了五百骑,那知刚出雍城便见了你派来的猎户。得知急讯后,哥哥赶忙动用了国君授予的兵符,一气带了两千人来。赶来之时见整个野羊沟火光冲天,还道三弟竟遭了不测……”
“好!两千骑兵!”吴狄听得二哥嬴渠梁竟然也秘授了兵符给子岸后,竟是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大胆的想法却是突然跃上了心头,当下吴狄故做开心的笑道:“哥哥若是再晚来一刻,只怕三弟早将这些前来血洗山村的毛贼杀了个精光!”
“毛贼?”子岸一呆,有些不解,这些人不是六族的死士么?
“正是毛贼!你看……”吴狄从腰间取了那虬髯大汉的首级,向子岸笑道:“我还杀了一个毛贼首领……”
“啊吔!”借着火光一看,子岸竟然被惊得目瞪口呆:“竟是白侯……”
“什么白侯,不过是只是一毛贼头目尔!”吴狄当然知道白侯是谁,来岐山的半途中嬴成除了交代二哥嬴渠梁的嘱托之外,也把六族的情况大致了说了。这白侯正是白氏族长的长子,自从吴狄把白氏的老族长干掉之后,这白侯便等于就是现任的白氏族长了。
当下吴狄把白侯的首级往子岸手中一放,直接喝道:“来人!斥候何在,此战可有漏逃逸之贼,速速报来!”
不过半刻,便有军士来报:“报!有数十残贼攀岩而走,向北逃逸,我军追之不及!”
“向北?”吴狄略略思索,想起往日曾在国府中见过的陇西地图,知道岐山向北有杜阳、y密、义渠几县,再北便要进入北戎狄的地盘。
“子岸哥哥……”吴狄附到子岸耳边,轻声问道:“此地向北,可有白氏的领邑?”
“呃!这个……好像义渠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