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国国后突然病重。嬴玉要归国探望之事虽然有了之前地伏笔,但也委实来的突兀。就田因齐个人看法,放了嬴玉归国探望,博得美人好感似乎并无不可。然孙膑却是早早便从其中看出了端倪。料定了这是吴狄要跑地征兆。就孙膑看来。吴狄如此大才自然,自然不可能看不明白眼下形势。而今他居然甘愿留在在齐国为人质,却是要促成被齐王看上的嬴玉归秦,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如何。不外是先将嬴玉送还,再借口归国送亲,这便脱身而走。可惜此时尚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成语,不然用之甚为恰当。
因此,孙膑直言不讳的提出吴狄想跑。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对于这个问题,田因齐自然也是有所打算地。即便没有吴狄在稷下学宫地哪出风头,少梁山上的那顿臭骂便已经让齐国上下对吴狄高看一筹,轻易也不太可能放吴狄脱身,而眼下“临淄简贵”,吴狄更是隐隐称
为了当代治学大家。他那笑谈地“屠家术派”则更是名震天下。只怕一旦放之归秦,此人在秦国栎阳建上一所别院。便可与稷下学宫分庭抗礼。
因此,到底放不放嬴玉归秦,便成为了齐国君臣十分头疼地龌龊事儿。
车中,田忌与孙膑对视而坐,田忌,字子期,封与徐州(非后世之徐州)。田忌此人本是齐国王族,与田因齐尚是表亲。年纪大约四旬上下,长相粗犷,一把络腮胡须外加一巴掌护心毛使其看上去威武不凡。不过在性格方面,却是与其粗犷外表截然相反,心思非常缜密,这也是为何他能用孙膑为谋臣地缘故。
两人对视良久,田忌问道:“孙兄,以你之见,公子狄当真不可留?”
“于齐国而言,留与不留并无大碍。但若使其归秦,则齐国败亡之期,势必不远!”孙膑好整以暇,侃侃而谈道:“此人谋在九州、志向天下。一朝得势,必使秦强,秦强则定然灭魏,尽而引发灭国大战,最终定然效仿殷商周武,当王天下。然则,一统山东六国之地,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子期兄若是不信,孙膑可与兄赌个东道,若是使其归秦,十年之内便有成数!”
“可是……”田忌但言一句可是之后,却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当即以足敲击车底,便有御手探头来问:“主上有何吩咐?”
田忌吩咐道:“出城!至别院!”
不一刻,车至别院,当即两人至别院密室,安排好一切事务之后,田忌这才问道:“孙兄,忌始终不明,既然先生意欲助之归秦,为何献策我王。”
孙膑反却问道:“子期兄,膑有一事相询,望兄恳答之!”
“且问!”田忌一脸诚恳。
孙膑笑问道:“蕞尔小国之小王侯,与万邦巨国之大王臣,孰优孰劣?”
“当是大王臣!”田忌一脸正色答道!
孙膑旋即石破天惊道:“齐,有无孙膑、田忌,皆不可为万邦大国。秦,若有公子狄,统帅万邦之日可期!”
“啊!”田忌大惊失色,双目睁圆,脱口而到:“可是鬼谷上师……”
“然也!”孙膑点头道:“前岁,西方有赤星降世,我师观之断言,必有似西周文王之圣人降世。我师探访经年,得知公子狄当时正在秦西岐山为君,其子嬴不败正是应那赤星而生。去岁便传来公子狄降伏戎狄神兽草原白狼,收服陇西各部族消息。若恩师所料不差,此人必为战国之霸主,其子当王天下!然则,方有孙膑赴魏救援卫鞅之举,师弟卫鞅便是授师命辅佐此人之臣也!”(岐山,周朝西岐之故地也!)
“啊!”田忌听的孙膑娓娓道来,脑中如遭雷击,好半响后却是道:“若此人当为霸主,其子王天下,我齐国当若何?”
孙膑直言道:“惟败灭一途尔!”
田忌听来大骇,切齿道:“若杀了此人呢?”
孙膑却是道:“此人身负天命,必定得上天护佑,杀之不死,灭之不亡!下淄逆袭,便是前车榜样!”
田忌愕然。“兄以为,吾该当如何?”
孙膑正色道:“小国王侯?大国王臣?兄之决断,便在今日!”危坐了不下百十来人。
只见主席之上已然不是邹家家主邹笥。而是一名看上去更为苍老地垂垂老者,老者下首一字排开而坐的。都是上了偌大年岁的老者,而邹笥之位则是列在末席。
眼下所开,并非邹家家会,而是在齐的邹氏族会。
主席之上的老者轻咳一声,将目光一扫庭中诸位,最后向列席在末的邹笥问道:“子荆,事成何往?”
邹笥答道:“秦国!”
“事败何从?”老者又问。
“灭族!”邹笥答。
“嗯哼!”老者再次咳嗽一声,终于吐出一口浓痰。缓缓道:“今日族中共议,各人直抒己见!”
话音落下。庭内却是鸦雀无声,只有百于人浓重呼吸此起彼伏。再看围坐在庭外边缘的邹氏年轻子弟,包括邹忌在内,虽然个个面上都是激愤非常,却也是自缄其口。如此场合。不得长辈首肯。他们这些末辈子弟是不得发言地。
今日邹氏族会,商议地只有一事。便是临淄邹氏支脉的家长邹笥欲以助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