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此次出巡并未架着他那架拉风的王车,而是乘坐的比较普通的车,只得从侧门而入。当然,魏罃并非是想掩人耳目,只是料到了袭击一事干系重大,微服探访更为恰当。
穿过系着白绫的侧门往里一看,魏罃纳闷了,只见白府正院里的祭奠礼仪竟然是国殇的排场。
可眼下魏罃也不好说些什么,在白家老总管的引路下这便入了内堂,传了白氏之内的族老家老作陪。不一会,一身白衣素服的白雪来见,也不多言,便是一个劲的直哭。
魏罃即位之前白圭早逝,这白雪乃是白圭的遗腹之女,小小年纪便挂笈不嫁,c持这偌大的家业,说难说苦魏罃自然也是心中明白。两月前庞涓那厮搞出的安邑血案让d香春损失巨大,店面全毁,至今不能开业。眼下又有贼人夜袭白府,犯下了如此多的人命,叫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担当。
因此这白雪越哭,魏罃心中便越是为难,只得道:“贤侄女,莫哭莫哭!来人,传本王口诏。赐白氏金五万,绢千匹,以滋抚恤!”
白氏一众人等都齐道:“谢我王赏赐!”
魏罃当下便赐了白雪的座,语重心长的闲话起来,其中语意不过有三,一是让d香春尽快开业,毕竟d香春等同是魏国的稷下学宫,只有d香春重开之后,魏罃才能重新占领这舆论宣传的滩头阵地。二是阐明魏王室对白氏一族地敬重依旧,绝对不会。也不允许出现对白氏不利的事情。其三便是暗喻这昨夜的袭击绝非是庞涓所为,眼下庞涓囚禁天牢,里外不通消息,也绝不可能谋划此事。
寒暄半日,好生安抚了白氏之后,魏罃这才归了王宫。
白雪抽噎悲切的一直作陪,待魏王离开时一双大眼肿得犹如一对桃儿,自然也不便去见黑木,直至晚间夜食之后这才抽空去了客卿雅轩。
行至雅轩,却听见黑木房内忽有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入内一看却是见到黑木怀中抱着一把形的琴在弹奏,立时惊喜道:“先生。这琵竟是制成了么?”
黑木闻言转面,仰头一看,却是道:“白姑娘,你的眼怎么……”
白雪当即大窘,连忙步入屋内,对着烛火侧身而立,岔开话题道:“先生,这琵琶可否让白雪一观。”
黑木也不多言,自是将手中以桃木制成是琵琶送到了白雪手中。琵这个乐器,战国时尚未出现。按照黑木脑中凌乱的记忆,当是南北朝时期由印度传入的弦琴,经过中华汉化之后渐渐演变而来。日前见白雪玉指芊芊c得一手好琴,黑木脑中灵机一动。便想到了此时尚无,却又是极衬白雪玉指的琵琶来。
白雪不愧是才女,这半成品地琵琶入得手来不过一刻时辰便让她找着了诀窍。很快便可以用弹出了魏国的宫调。白雪兴趣大起之时,黑木却是正襟向白雪行了一礼,道:“白姑娘,黑木有一事相求。”
见黑木如此正式,白雪当即放下琴来道:“先生请直言!”
黑木皱眉,口中斟酌用词道:“在下今日突然想起一事,却是记起家中尚且有老母在薛国下栗,想请白姑娘能准黑木回家省亲。”
白雪听来大惊,当即脱口道:“先生竟是记起前事了么?”旋即发现黑木神色不对,当即心中省悟,立时改口道:“先生若是想回家省亲,自也不必c之过急,眼下先生伤势未能痊愈,车马劳顿怕有不妥……若先生执意要行,明日白雪便可为先生安排,先生以为如何?”
黑木细细看着白雪神色,良久这才点头道:“劳烦白姑娘,黑木不甚感激,此琴便是黑木临别相赠白姑娘之物。”
白雪听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受,当下起身道:“谢先生赠琴!”
黑木微微点头,却是行至窗前仰望天上明月,长叹一声后便再不说话。场面一时尴尬起来,白雪进不是,退也不是,似有一腔话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不由回想这两月以来,与这可能是秦国三公子的黑木所发生的种种事故。直至良久之后,黑木这才低低一声道:“白姑娘!也已深,白姑娘请回吧!”
愕然醒悟的白雪,当下也不再多言,抱琴飘然而去。
白雪走后,黑木这便挥退侍女熄灯而眠。哪知才过三更,便见黑木所居的雅轩窗户却是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之后便见两条黑影从屋旁一闪而没,竟是穿窗而入。便也在此时,蛰伏于另外一座雅轩内的一名身型婀娜的黑衣女子却是全身一震,伸手抚心,却是有如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见这黑衣女子面色痛苦,一旁侍女打扮的少姑急忙来扶道:“白姐姐……”
“梅姑,不碍地!”身着黑衣的白雪一脸难过,却是神色坚毅,一整衣襟,以一袭黑纱蒙了面容,这便遁着夜色向黑木所居地雅轩行去。
行至近前,白雪从侧室入内,纵身跃上房梁张耳向黑木卧室探听。探了半响,却让白雪很是怪,这黑木房中竟然悄无声息。大之下不由蛇形而去,顺着房
滑动,待穿过屋禀,张目而望,却是见到黑木房中有坐。正在指手画脚的做着各种动作。
白雪虽是出身于富贵人家,但所谓的江湖经验也是丰富,只看了几眼便看出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