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寿皱着眉说:“半峰,今天是孩子们的好事,你是过来的人,不是不懂得这吉利二字。你要是和我过不去,过了今天,咱哥俩说去。”
“刘叔叔。”响亮的语声压住了众人,蓝宝珠神情稳重地走出来,先抱拳屈首行个晚辈札,恭敬地说,“您老上山,我父母不知,看在小侄面上,请多包涵,咱们都不是外人。”
刘半峰平素喜爱宝珠,视如亲生女儿,听了这话,脸上怒气消逝一半,说:“宝珠,我是疯子,你爹妈能请我吗?我是偷着来的。”
宝珠说:“世道不太平,我们谁也没请,不信您看,都是寨子里的人。刘叔叔,您说认得我姐夫,这不是醉话吧。”
“他骨头烧成灰儿,我也认得!”
“那您要说清楚了。我姐夫是新近才落草的。”宝珠说。众人都为张蜀的身份不明而产生警戒。谁都知道,若是混进j细,山寨必要毁之一旦,寨主喽罗,无贵无贱,同做枯骨。
“我是在南京的杏花书院看见他的,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众人立刻轰堂大笑,有的弯腰捂肚子笑出眼泪,有的高声喊:“原来是在那里认识的。本来么,老相识啦!”吕老寿夫妇知道将女儿嫁给寸功未建的张蜀,有些人便怀怨气,此刻都借题发挥出来,弄得脸面尴尬。宝珠的脸羞成海棠,而小娟却面如苍雪。姐妹俩都不知所云。
“刘长辈。”张蜀慢条斯理地说,“文人狎妓,古之皆然。张蜀醉卧青楼玉馆,一为世局黑暗,做消愁遣闷之旅;二为未结识小娟玉人之前。敢问前辈去杏花院,怕也不是拯救风尘于水火吧?”
“放p!放你妈巴子的穷酸p!”刘半峰急得跺脚。
众人议论纷坛,或高声或低语,有的还故意让吕老寿夫妇听见。吕魁笑着说:“刘叔,小侄也好此道,可一娶妻便归正途了。妹夫就是有点fēng_liú病,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今后,他就成了妹子的‘把手壶’了。”说着,他瞟了小娟一眼,妹妹的圆眼正含温地瞪着泰然处之的张蜀。
在土匪的心目中,吃喝嫖赌是主要的生活内容。人无明途而于昏瞑中穷欢极乐,视突来的生死于度外。在色字上,只要不jy良家妇女便不为罪恶。做了土匪,自然是被的,正如良为娼,还顾得上什么洁身自好?苍天皇帝只有土匪才敢高声去骂,无极的怨恨使他们的灵魂自由地释放能量。
“我认得他,知道他是个专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