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沈的,你离我们远一点!”如雪打断他,抱起孩子就急急往前走,俏脸上不是一般的难看,“我们再遇到这种事会报警的,不劳你费心!”
“我愿意费心!”
“我说了不要!”如雪突然转过身,咬得轻颤的唇瓣边竟挂着一丝泪痕,一双眸子却又闪烁着幽怨厌恶的光芒:“你跟那姓敖的,一样让人讨厌!他缠了我这么久,终于死了,你却步他后尘来死缠烂打!
你如果想有跟他一样的下场,我绝不拦你,也绝不会给你收尸!”
廷轩听得剑眉往上一蹙,眉心直接拧成一个‘川’,俊脸上什么吊儿郎当都换成了肃冷与沉痛,连呼吸都是滞重的。
这女人失忆起来,原来是这么的无情,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如雪便再冷冰冰怒视他一眼,收回那冷峭的目光,抱着孩子继续往前面走。
但很不幸的,一直追踪他们行踪的八周刊外景记者突然从一辆停在她面前的小车里蜂拥而下,一个个拿着话筒围堵她,把她一步步到角落里。
“裴小姐,听说你今天给儿子庆生,特意邀请了敖先生对吗?”
“敖先生出车祸死了,消息是真的吗?”
“有人说敖先生是因为急着赶去参加你儿子的生日宴,才在路上出的车祸。而且裴小姐你一直利用儿子缠着敖先生,是真的吗?”
“裴小姐,你对敖先生的死有什么要说的?难过吗?作为一个第三者,在敖先生车毁人亡后,你对敖家有没有感到愧疚?”
“面对敖先生的死,裴小姐你似乎一点也不伤心。看来你果真是冲着敖先生的钱去做第三者的,因为你们裴家现在负债累累,急需用钱。
养你,你能给我透露一个大致的数目吗?”
如雪被这群男男女女到墙角,进退不得,冷言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报导kfc的爆炸案?
是谁要谋杀我们裴家,你们一点不感兴趣么?只喜欢在这里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揪着别人的私事不放?”
“裴小姐,你就说说你到底拿了敖先生多少包养费?为什么敖家老太太扬言要夺回你儿子的抚养权?敖先生又为什么把敖家少乃乃叶细细送到南部?”
女记者们摩肩擦踵的挤来挤去,故意将她往后面,将手中的麦克风往她嘴巴凑,身上塞,“请你说说。
你和敖先生的事,大家都知道。现在敖先生死了,有没有可能是为财被杀?
你看你们裴家欠了这么多债,敖先生又不肯娶你……”
如雪这次紧闭双唇不再说话,侧过身不让他们拍自己的脸,拒绝再正面回应这群八卦记者。这群人明显让人事前爆过料了,是让人指使而来的。
而这个人就是那老佣嫂,敖家老太太的狗腿子。
“裴小姐,你说话,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苍蝇们还在咄咄人。
嘭!众人正吵嚷间,有人突然用枪爆破了墙头上的一盆花,花盆四分五裂,泥土嘭的摔下,砸到了某个记者的身上,于是这群人才被转移注意力,发现他们的车上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翘着二郎腿悠闲坐在车上,用枪挑起他们刻有八卦的胶带,转了一圈,一枪打爆,让那一卷卷胶卷全部暴光白废,再侧睨他那一双深海般的蓝眸,凉凉笑道:
“先告诉我,是谁打电话让你们过来的。”
“沈先生,请问你与裴小姐离婚的消息是真的吗?听说你们之间有第三者c足,才导致离婚。”母苍蝇们这才肯放过如雪,抱着麦克风往廷轩的那边跑,一边抢救他们放在车上的器材,一边采访他,生怕那颗子弹崩在自己的脑门上。
见此,如雪连忙抱着儿子逃离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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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的尸体被接回了敖家,老太太当场宣布,敖宸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过继给叶细细母子。
叶细细却一点喜色也没有,紧紧抓着敖宸那只冰凉的大掌,哭得泣不成声。
在遇到裴如雪和沈廷轩的时候,她觉得他们的表情都太过平静,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敖宸还没有死,所以她不相信敖宸是真的死了。
但当见到敖宸冷冰冰的尸体,她崩溃了。
裴如雪没有反应,是因为这个女人不爱敖宸了,或者是她埋的太深,想报复敖家,不想表露出来。
可敖宸,是她叶细细这辈子唯一想得到的男人,她爱这个男人,爱得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裴如雪对敖宸的死没有反应,可她在见到他没有呼吸的脸庞那一刻,一颗心都碎了。
“乃乃,敖宸还有救吗?我和奕奕只想要敖宸。”她跪在老太太面前,紧紧抓住那双枯老的手,泪如雨下,“乃乃,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回敖宸的命,敖宸他太傻了,一心想着为一个已经不爱他的女人赎罪。
现在,他为那个女人赔上了一条命,却没想过这个家里还有乃乃和我们母子需要他。”
老太太躺在躺椅上,两腮微陷,下巴尖削,已是满头花白。
听着叶细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浑浊的泪水从眼缝里缓缓溢出,一滴接一滴,滑到那核桃般的老脸上,再渗进嘴里。
良久,她吃力的睁开了眼睛:“从他搬出敖家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他为了裴如雪,抛弃了乃乃和整个敖家,枉费我疼爱他这么多年。细细,接下来你以未亡人的身份继承他所有的财产,把奕奕抚养成人。”
说完,花很大的力气再次闭上了眼睛,不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