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来自南海郡,家族累世经营海上贸易,听他一席话,真胜于行万里路,很多地方的奇
风异俗,包保你没有听过呢。”
寇仲暗叫惭愧,他和陈长林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够十句。忙打趣道:“陈兄不是老晃
的亲戚吧!大家都是南海人哩!”
陈长林显是不苟言笑的人,答道:“寇兄误会了!南海指的是我国南面的大海,沿
岸有十多个郡,我们的南海郡和海南派的珠崖郡隔了足有二十多天的船程。”寇仲坐到
陈长林另一边,道:“大海外究竟有些什么地方?当年在扬州,便常有外国商船驶来,
那些人的样子和衣服都很奇怪的。”
陈长林道:“我家就是和波斯人及大食人做生意。”
寇仲忍不住问道:“陈兄为何不留在南海郡发外来财,却万水千山跑到这里来?”
陈长林双目s出仇恨火焰,沉声道:“若非迫不得已,谁想离乡别井,此事一言难
尽,寇兄请见谅。”
寇仲心中一动道:“是否与沈法兴有关?”
陈长林剧震道:“寇兄真厉害,一猜便中。虽非直接有关,但沈纶是他之子,他实
难辞其咎。”
徐子陵和寇仲交换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沈纶对陈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陈长林叹了一口气道:“沈纶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怎能泄我心头之恨。”
寇仲正要说话,近卫来报:“一切准备就绪,两位大爷请动驾!”
※※※
十二艘战船,鱼贯驶出洛阳城,沿洛水潮偃师驶去,由于是顺流东放,故船速极高,
一泻多里。
从洛阳至偃师这截水道,途中两岸制高处均置有哨站,监察水道的情况,在安全上
绝无问题。
除杨公卿,王玄恕外,同行的尚有玲珑娇,专责探听敌情。
这位龟兹美女登船后便避入舱房,连晚愣家给她端进房内。
徐子陵亦没有兴致应酬杨公卿,躲在室内静修。
饭后杨公卿担忧地道:“李密最善用诈兵,往往到与他开战时,才知中计。寇兄弟
可有什么妙计应对。”
寇仲微笑道:“今赵倒要看谁的诈术高明一点。现在我们首要之务,就是侦知李密
主力大军驻扎的确实地点,始可从容定计。我已约好翟娇派人到偃师会我,到时便可清
楚把握李密的虚实,亡李密者,实翟让之女也。”
王玄恕不解道:“可风妖道既知翟娇的事,自然会提醒李密,一个不好,我们说不
定会反中他j计。”
杨公卿也点头同意。
寇仲哈哈笑道:“问题是连老子我都不知道李密手下瓦岗军的旧将中,谁是身在曹
营心在汉。李密最好就怀疑每一个旧将,弄得人人自危。那时李密一旦吃了败仗,保证
立即人心涣散,瓦岗军四分五裂,使李密再无卷土重来的本钱。”
顿了一顿,一字接一字地狠狠道:“所以我们只须大胜一场,李密将永无翻身的机
会。”
王玄恕双目露出崇慕神色,道:“寇大哥对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都另有一套高明看法的。”杨公
卿仍未释然,道:“我们的总兵力只有二万人,虽说全是来自旧隋久经战阵的精锐,但
比起李密号称数十万之众的大军,无论他的兵力于童山与宇文化及交锋之役如何折损,
终仍远胜我们。他或者输不起这一仗,但我们却比他更输不起。所以必须使他无法用诈,
方有胜算。”
寇仲好整以暇道:“这方面大将军可以绝对放心,翟娇手下中有个叫宣永的人,此
人精于兵法,又因以前曾长期追随翟让,现在又与仍暗里忠于翟让的瓦岗兵将一直有联
系,故对瓦岗军的动静了若指掌,保证李密摆摆p股,向左向右都瞒不过我们。嘻!这
两天大家都忙坏了,不如趁早回房休息,因到偃师后可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哩!”
※※※
寇仲推门而入,颓然曲肱横卧于正在床上打坐的徐子陵之旁,两脚仍然触地,吁出
一口气道:“你以前不总是躺着练功的吗?为何现在却要学人盘膝打坐,难道比边睡边
练更写意?”
徐子陵微睁眼帘,道:“你又受到什么委屈,蹙着一肚怨气的样子。”
寇仲苦笑道:“委屈倒没有,只不过是担心吧了!到现在我才知道纵使李密在童山
之战折损甚钜,兵力仍远在我们之上。这场仗可能重演竟陵与老爹之役!而我还要想尽
方法摆出必胜的高姿态去安慰别人,这个军师真不易当。”
徐子陵微笑道:“兵书不是有说兵贵精而不贵多吗?且激战之后,李密手下骁将锐
卒必多死伤,战士心怠。而我军则是孤注一掷,志在死战,彼消此长下,只要策略得宜,
避重击轻,将可胜券稳握。”
寇仲苦笑道:“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上赵的应付刺杀我本以为十拿九稳,怎知
到头来仍是棋差一着,被李密所乘。由示敌以弱变成为敌所弱,若非有虚行之的妙计,
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徐子陵双目倏地睁大,s出熠熠奇芒,沉声道:“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赢的,因为李
密会以为王世充伤重难起,故军心散乱,士无斗志,而心存轻视。在现今的情势下,杜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