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隔在近四丈的远处,但在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隔阂。
那是种难以描述的感受,他虽仍未能得睹她的全貌,但她这略一显露却能令他泛起
更亲切和温馨的滋味。她就像以行动来说明“哪!给些你看啦!”的动人姿态样儿。相
比起她故意装上丑鼻,又或把脸弄得黝黑粗糙,眼前的美景,实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首先令他印象最鲜明的是她像天鹅从素黄的褂衣探出来修长纤洁,滑如缎锦的脖子,
懒得她更是清秀无伦,迥异一般艳色,有种异乎寻常的美丽。
正因她把上半边的俏脸藏在纱内,才令他特别注意到这以前比较忽略的部分。而事
实上,他从未试过以刘桢平视的姿态并以男性的角度去观赏她。
当他目光从她巧俏的下颔移上到她两片似内蕴着丰富感情,只是从不肯倾露,宜喜
宜嗔的香唇时,她的嘴唇还做出说话的动作,虽没有声音,但徐子陵却从口型的开着,
清楚地读到她在说“你终于来了”。
徐子陵正要挤过去时,石青璇蓦然放下脸纱,而他的视线亦被一个与他同样高大的
男人挡着。
“徐兄你好!”
徐子陵愕然一看,竟是“河南狂士”郑石如,再从他的肩头望往对街,石青璇已在
人丛内消失得无影无着,就若她出现时那么突然。
郑石如错愕的别头循他目光望去,讶道:“徐兄是否见到熟人。”
失诸交臂,徐子陵差点要狠揍郑石如一顿,但当然知道不该让他知道有关石青璇的
任何事 。。 第一时间更新,皱眉道:“没什么!随便看看吧!”
郑石如亲热挽起他的手臂,不理他意愿的以老朋友语调,边行边道:“徐兄为何这
么晚才到,今早我便派人在城门接你。”
徐子陵没好气道:“我动程时郑兄仍留在上庸,为何却到得比小弟还早?”
郑石如放开他的手,笑道:“徐兄走得太匆忙啦!在下和郑当家本想邀你坐船从水
路来,既省脚力时间,又可饱览三峡美景,瞿塘峡雄伟险峻,巫峡幽深秀丽,西陵峡滩
多水急,各有特色,石出疑无路,云开别有天,堪称大江之最。”
他说话铿锵有力,扼要且有渲染力,配合他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任意而行的狂傲之
气,徐子陵虽认定他是y癸派的妖人,或至少与祝玉妍大有关系,仍很难恶言以向。
徐子陵正筹谋如何把他撇开好去寻找石青璇,郑石如不知从那里掏出个酒壶,先大
灌两口,才塞进徐子陵手中。
这刻徐子陵忽又因三峡而忆起师妃暄和侯希白同游其地之事,闻得酒香四溢,暗忖
郑石如不该下作得用毒酒这一招,而纵是毒酒也害不到他。遂狠狠大喝了一口,把酒壶
递回给郑石如时,香浓火辣的烈酒透喉直冲肠脏,禁不住赞道:“好酒!”
郑石如举壶再喝一口,狂气大发,搭上徐子陵肩头,唱道:“深夜归来长酩酊,扶
入流苏犹未醒,醺酿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酒意上涌,徐子陵对这类乱来知酒性,一醉解千愁,乱离年代的颓废歌词,份外听
得入耳,谦之他歌声隐约透出一种苍凉悲壮的味儿,不由减去三分对他的恶感。
郑石如豪情慷慨的道:“不知如何,我一见徐兄便觉投缘,今夜我们要不醉无归。
便让我们登上川蜀最有名的,与关中长安上林苑齐名的散花楼,居高望远,在美人陪伴
下,欣赏中秋的明月。”
徐子陵想起他和寇仲注定的上青楼运道,大吃一惊道:“郑兄客气!请恕小弟不能
奉陪。”
郑石如扯着他走往道旁,避过一群提灯追逐的孩童,讶道:“徐兄是否身有要事?”
徐子陵有点不想骗他,坦白道:“我本是明天才有事,但路途辛苦,故想早点投店
休息,异日有机会再陪郑兄。”
郑石如微笑道:“徐兄若想好好休息,更应由在下接待招呼,我可包保徐兄跑遍全
城,亦找不到可落脚的客栈旅店。”
徐子陵只要看看不断与他们臂碰肩撞的人,心中早信足九成,只好道:“郑兄请放
心,有人为我预先订下房子,所以今晚的住宿不会成问题。”
他现在一心撇下郑石如,好去寻石佳人,只好顺口胡诌。
郑石如哈哈笑道:“究竟是那间客栈?”
徐子陵心中暗骂,无奈下惟有说出师妃暄那间在南市的悦来客栈,因为这是他在成
都唯一唤得出名字的旅店。
郑石如微一错愕,耸肩道:“既是如此,就让在下送徐兄一程,假设出了问题,愚
兄可另作妥善安排。”
徐子陵对他的热情既意外又不解,想到一会后被拆穿谎言的尴尬,苦笑道:“郑兄
真够朋友。”
郑石如领他朝南市方向挤去,指着明月下高耸在西南方的一座高楼,道:“那座就
是纪念当年张仪筑城的张仪楼,在楼上可以看到百里外终年积雪的玉垒山和看到从都江
堰流出盘绕城周的内江和外江,景致极美。”
徐子陵讶道:“郑兄对成都倒非常熟悉。”
郑石如忽地叹一口气道:“徐兄是否对我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