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医生并不答话,在墙角处忙于弄什么东西。不一会,他直起腰来,转过身,走到刘大方的前面。他拉了一把椅子,在刘大方的对面坐下。这时,刘大方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多用开关。黄医生把开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定定地看着刘大方。刘大方的视线一落在那个开关上,就在心里一动。黄医生以前从未用过这开关,而且,他施行电疗时,从来没有这样的举动,把一个开关放在手中。在他的磁电系统中,用的是一个充电电池,时间是可以自动调节的,一旦到了预定时刻,自己就会断电。这开关分明是交流电所用,他怎么拿到了手里?
想到此节,刘大方才忽然感到,今天的黄医生有种种不对头的地方,他接电线时的手脚是笨拙的,给刘大方安排坐躺着电疗椅时,竟不会调节椅子的角度。以前他让刘大方握住磁力球时,总是左手负极右手正极,而今天刚好反了过来,他好象还不知道。给刘大方扣上四肢的金属环时,他用了那么大的劲,把刘大方的手都给夹住了,仍然不觉。怎么回事?今天这个黄医生竟有如此的不正常?刘大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象遭到了一记痛击,他张大嘴巴,惊恐地叫了一声:“你、你不是黄医生!”
一声冷笑,坐在面前的“黄医生”把一只手抬起,徐徐除下口罩。一点一点,露出了王栋的面孔。
刘大方看得目瞪口呆,那里还能再说出话来?他连起身的意识都没有了,待他想起,猛然跳了一下,要挣出那把电疗椅时,双手和双脚步的金属环扣得那么结实,又哪里能脱出?他通地一声坐回椅子,面色惨白,汗流如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王栋,不知他要使出什么手段来。
王栋脸上带着狞笑,两手抓着那只开关,y恻恻地说:“没想到吧,刘大老板?我怎么成了黄医生?我怎么能到这里来?我又怎么会用这一手?让我一点点给你道来,让你死而无憾。怎么说呢?一见到你,我就给吓得半死了,为什么?因为你知我知,这是咱们的最后一次较量,当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没有半点余地。所以,那晚上在酒会上我一昏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时,就开始在打主意了:这一次你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兴师动众地回来报仇了,我可是说没有机会了,可是,我不甘心。想我王栋,纵横四十年,以血谋权以权谋私,被我整死整疯整垮的人无计其数,今天,在你小子手上完蛋,我怎么能死心?
“就这么一找,还真给我发现了一个机会。什么机会?那天陪我上医院的,除了别人,还有一个你自己带来的黄医生。这个黄医生我是听说的,专门治疗神经性疾病的,而且,是用一种稀奇古怪的电疗法。我就想啊:哎,这个刘大方不带别的医生,专门带这么个黄医生,说明什么?说明他每天都要有人给他治病,神经性的病,而且,是用什么?用电!这,对我王栋来说意味着什么呢?一个机会,绝好的机会!
“于是,我当天夜里就去冒险了,我去找你,为什么?就是要争取时间,让你在几天之内不对我发动进攻,这样,我就有了反攻的本钱了。天啊,那天晚上,我是冒了多大险啊,现在想来还要有点后怕。你本来应该杀了我的,可是你没有。因为,我算定了,只要我打出朝霞这张牌,你就得先放我一条路,给我那几天的时间。不要多,我只要那么一点点时间,把黄医生那一套学出个样来,尽管照葫芦画瓢,可是,只要有那么一点意思,我就大功告成了。
“结果怎么样?你上了我的当,给了我时间。我呢,就马上让省干休医院的人找黄医生,跟他学电疗。他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学着,可是,我在里间,他又怎么能注意到?本来,我还想再学两天,再朝你下手的,可是,今天,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机会:黄医生去江北回不来了,打电话找你找不着,竟把电话打到了我那里。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来到这里,把一切都给你预备好了,就等着你来个自投罗网。现在,你不就来了吗?”说完,贼声怪气地笑了起来。
刘大方平静地问:“王朝霞的事,也是你瞎编的吗?”
王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她的事,我到是一句也没撒谎,而且,她现在就在人民公园等着你呢,跟你一样,梦想着七七相会呢。可是,只要我王栋在一天,你们这牛郎织女就永远也会不到一块。难道,这,你们到现在还不承认吗?”更加得意地笑了起来。
刘大方更加平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害死我?”王栋把手里的开关往上一举:“瞧见了吗?就用这个,多么可爱的小宝宝。黄医生不是用三十六伏的直流电给你治病吗?我把处方给你稍微改了改,用二百二十伏的交流电,就在这,在我手上,只要这个小小的开关一动,你就受用无穷了。”他脸上的狞笑变成了鬼一样的图案。
刘大方道:“我是美国的州参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