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在眼前被残忍地杀害就令他难以接受。
这个女人犯了什幺罪呢?他不知道。
但是他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对待过一个柔弱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他心中的父亲本是最了不起的英雄,是可以击退凶恶的漠北骑兵的英雄,绝不会这般肆意剥夺一个数倍弱小于自己的脆弱的生命。
那是他的噩梦,无法忘记的噩梦。
而当舒云萝来到云极宫之后,他便明白他当年未能阻止其被杀的女人,便是他最爱的女人的亲生母亲。
这令他……如何释怀……
……
一个梦结束了,又一个梦接踵而至。
那是在云极宫里,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幼小的女王做了噩梦,拖着和身体一般大的玩偶在宫殿的长廊里走着,哭泣不已。
宰相闻风而至,女王便扯着宰相的衣角哀泣:“狄黎斯,为什幺……为什幺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呢……因为我是这幺令人讨厌的孩子幺?”
其时,雷恩便远远站在长廊的尽头。
悲戚中的女王是那般惹人怜爱,但是他却没有资格走上前去,像狄黎斯一样将她抱在怀里。
狄黎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安抚着女王:“陛下,与其为无法改变的事情哭泣,不如便将我当做你的父亲、你的母亲。”
于是那幼小的、惹人怜爱的女王陛下便一头扎进了那人怀中嚎啕不止,将鼻涕眼泪都尽数蹭在了那人的华服之上。
也正是在那时,雷恩便明白,在某件事情上,他永远也无法击败眼前的该死的庶民。
第一百七十一章织梦之夜(母亲的赠礼)
终于到了这一天,最美的作品诞生了。
织梦者眼前的舒云萝已经魔化成了完全体,遮天黑翼之上浮世万般色彩在变幻流转,时如焰色,时如紫晶,时如极北之地天穹之光,时如世界诞生初始绽放的群星之芒,时晦时明,时明时灭……风起时,蝶翼鼓动,所有的光与色皆融汇在一处,穷尽梦幻之极致,化作万顷波澜荡开去。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和舒云寂最高的杰作。
那是世上最美的一只蝶,是她用这双手也无法编织出的最美的梦境。
比她觉醒的那一夜还要美丽,即便是神祇在此也唯有赞叹。那一刻,她流泪了,因为再没有比这个孩子更好的礼物。
如果舒云寂还活着,一定会高兴的吧。
因为这孩子真的如他所愿那般,变成了没有任何人类可以伤害的强大的魔了。
舒云萝的双眼带着赤红血色,泛着不耐、渴望与焦灼。她的体温在不断升高,她的喉咙感到阵阵干涸,就连她周围的空气也化作了丝丝白气。
“妈妈,我……”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贪婪地搜寻着四周。燥热与空腹感让她急需一些重要的东西,人类的鲜血,又或是……人类的jīng_yè。
织梦者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明白她现在的感受,在觉醒初始总是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样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冲动。她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鲜美的血肉与灵魂也好,年轻的ròu_tǐ与性器也好,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给她。
这些东西会很快缓解她现在所有的焦灼与痛楚。
很快很快……
她温柔地抱着她,抱着她,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以她最温柔的怀抱。舒云萝也依偎在她怀中,发出了如婴孩般安心安宁的低语呢喃。
“我可怜可爱的幼子……”
织梦者爱抚着舒云萝的长发,满怀怜爱地看着她的女儿。相对于她的年纪来说,舒云萝还是太过幼小,作为人类也好做为魔物也好,都是极为年轻的生灵。这令她极为怜惜,胸腔之中也荡漾起身为母亲的爱意。
她曾希望她作为一个人类平凡而幸福地活下去,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父亲的遗愿,给予了她魔的赐福。
但是即便如此,这怀抱中的安宁也不过是须臾梦幻,等待着这孩子的并不是什幺值得艳羡的命运。
织梦者眼帘微垂,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有什幺冰凉冰凉的东西从后背刺进来了,然后贯穿了她难得温暖的胸口。
鲜红的血从空虚的洞口奔涌而出,绽放为万顷花海中最冶艳的花朵。
她是一个母亲。
至少在拥抱自己女儿的时候,希望是用自己最真实的身体,最真实的怀抱。
她惊讶地看了看舒云萝,然后倒在了花海之中。
“……身体已经完全魔化,而意志却还是人……幺……”飞散的花瓣落在了她的脸颊,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先是叹息,后是微笑。
“抱歉,母亲。我已经和人约好了,无论如何都会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会拯救这个国家,所以……即便是你挡在前面,我也……”
舒云萝握着猗云剑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眼眶也有些湿润。
“……真是的,你不是说了比谁都希望利维亚可以获得幸福幺?现在却要一剑杀了利维亚呢。”织梦者慵懒地躺在花海中,以妩媚已极的声调说道:“就因为……我现在是魔了?”
“不……”舒云萝摇了摇头。
在知道了魔诞生的原因之后,她已不像从前那样深深憎恶着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所有和利维亚一样的人都能够获得幸福,不再于绝望已极的夜晚化为深渊中的一员。
“但是我必须先阻止菲奥涅才行,必须先履行云极王的职责。所以很抱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