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子打量我一阵,这时又有手机响,黑胖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听了一会儿,挂断,对我说:“你要的东西在楼上,跟我上来吧。”
木板楼梯狭窄阴暗,脚踏上去咯吱有声。他带我到楼上一间房间门口,敲敲门,然后示意我进去。
我推门进去,然而屋子里没人,正疑惑间,有人在我背后说:“要是这会儿是小谢,你怎么办?”
我一愣,回头,栾少把门关上,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放松下来,走到一组旧沙发上坐下,摘下帽子和墨镜:“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跟大哥说吧。”
栾少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我有我担我从来也没养成事事向人汇报的好习惯。”
“不过怎么你在这儿,老北市不是被白先生交给小谢了吗?”
“还没交接好,只剩下这一块了。”
我多少有点庆幸。
“对了,老北市是你打理惯了的,白先生把它交给小谢,那你干什么?”
“离间吗?”栾少微笑:“实际上白先生把现有的和筹备中的正行生意交给我做。他说小谢只会讲打讲杀,这方面我比他适合得多。”
我诧异:“难道他想带你们洗底转正行。”
“不,”栾少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白先生的意思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他说,有些正行生意比黑道还好赚,风险收益率理想的不得了。以我们的关系网和手下弟兄的势力,不去插手这些正行生意简直是浪费资源。”
这像是一个黑道老大说的话吗?
栾少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那时白先生在美国只差半年的学位了,他爸爸白老大冠心病发突然死了,所以他直接丢了学业回来接手白老大的地盘。”
靠,什么叫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黑道老了,叫安江市的小市民还怎么活。
“那时候有几个跟白老大比较久,势力比较大的老人,看白先生只是个从国外回来的书生,都蠢蠢欲动。白先生一回来,先和死对头梁老大谈判,划好地盘和生意范围,讲好互不侵犯。然后没用一年的功夫,把那几个老人一个一个收拾掉,那时候我就在想,梁老大肯定也有这么一天。”
我嘲讽的笑了笑:“你很佩服他?”像小谢那样。哦不,小谢简直是崇拜他。
“不。”栾少说:“只是作为一个上司来说,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沉默了一会儿,我站起来:“不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栾少在我身后说:“江蔷,你要买枪做什么?”
我顿住,当然,他一定会问的,就算跟我鬼扯了这么久,他还是会问这个问题的。
我坐头,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说我怕,不是为了伤害什么人,只是因为我怕,你信吗?”
他困惑的说:“梁老大过几个星期就公审了,你不用担心他。”
“不,不是他。我怕,完全没有安全感,梦里都会自己把自己吓醒。”
“枪能给你安全感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不过我总得试试。”
栾少说:“我虽然不会告诉老大,但也不会卖给你。你也别去试别的途径,整个安江市都不会有人敢卖枪给你。”
我点点头:“我知道。”
栾少看看表:“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
“晚饭的话,还有点早吧?”
他拎起我的大手袋,掂掂重量:“总得先送你找家银行把钱存起来吧。”
我跟在他后面,在楼梯的暗影里,我突然低声问:“你信吗?”
他站住,但没说话。
“我还不至于,”我说:“向他开枪,我没这个胆子,试我都不敢试。”
“那就好。”栾少说。
17
17、十七 。。。
车子开到锦关边缘,那里有一片老房子,环境清幽,都是平房小院,隐在一片茂盛的绿树中。
栾少在一个小院门口泊好车。
我探头看看:“这是哪里,私家菜馆吗?不像呀。我们来这干什么?”
栾少笑笑:“报答我呀。”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六七十岁样子,一头漂亮的银白色头发,脸色红润,精神矍铄。一套月白色唐装被她穿的飘然出尘。
栾少看见她,立即恭敬的叫一声:“外婆。”
外婆笑着让我们进来:“来了呀阿杰。你这孩子还真难请,叫几次才肯过来吃一顿饭。这是……”
栾少看看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江蔷。”说完捅捅我。
我立即微笑的叫人:“外婆您好。”
“江蔷呀,”外婆看看我,和蔼的笑:“随便一点,当自己家一样。
栾少递上一个一直拿在手里的纸包,说:“外婆,这是我托一个朋友在杭州找的。”
外婆嗔怪:“这孩子,下回除了带一张嘴来,什么也不许带。”说着,忍不住好奇的把纸包扣破一点,露出里面月白色的缎面。她手指轻轻抚了抚缎面,很高兴:“真是上品。”神情像是小孩子得了一个心爱的玩具。
栾少也笑。
“对了,小菊一个人在厨房里,那个春白烩鸭舌还得我做,小菊不行。”说着外婆向花架那边喊:“小浩,你陪你阿杰哥说会儿话,我去厨房看看。”
这时我才看见花架下还坐着人。满花架不知什么爬藤植物,墨绿的爬了个满天满地,星星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