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性子,多半不会在乎他同不同意分手这个问题,但一定不会想要连累别人,所以
在她解开心锁前,他只需要确保她不移情别恋就够了。
林听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女人,直到遇上他,她根本无法做到像对林之易沈暮安那样对他。
主要他不吃这一套,无论你多么狠心绝情他都可以浑不在意。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醢。
不仅不后退,反而越挫越勇,更甚至像这样卑鄙的威胁她。
从来没想过结束一段关系是这么困难的事。
心里的无数情绪终汇成一个无可奈何地一句,“你能要点脸吗?缇”
“我正在耐心的等我的脸回心转意。”钟斯年脸上噙着笑意,抬手轻抚她刚做的新发型,把垂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轻刮她脸颊,“宝贝,我还不想对你采取强势手段,所以你乖点,别惹我生气。”
上次见面说她是他的命,这次说她是他的脸,对于撩妹,对于情话,对于耍流氓,这个男人可谓是信手拈来,张口皆是。
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甜蜜,只觉得他钻进自己偏执的死胡同里,快要疯了。
一会凶神恶煞的恨不得吃了它,一会热情似火的拥抱她,一会冷若冰霜的威胁她,一会又温温柔柔的甜言蜜语。
如此变幻多端,不是精分是什么?
放她下车前,钟斯年又不管不顾的抱着她狠亲一通,美其名曰,执行自己作为男朋友的义务,权利。
这一晚,林听很没出息的被他撩失眠了。
收到沈母离世的噩耗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下午,她正在办公室里边喝下午茶边听同事谈论八卦,娱乐圈里谁跟谁被踢爆恋情。
这个噩耗通过手机传进耳朵时,林听手一抖,咖啡洒了满桌,沾湿裤子,滴到地板上。
听着沈暮安在电话里的哽咽声,她脑子空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结束通话,同事立刻关心地问,“林听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林听动作缓慢的放下手机,抬眸看向同事,“一个长辈去世了。”
她所知道的,最后一个认识她的父母的人也离开了。
后来林听请假参加葬礼,送了沈母最后一程,送了沈暮安一句苍白的,“节哀。”
“谢谢。”作为独子,他要操劳的事很多,腾不出时间跟她多说话。
一句节哀,一句谢,算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交集。
她会遵行沈母遗愿,在他找到新欢,彻底放下自己前,不主动见他,也拒绝他的一切邀约。
送完沈母,林听沿街游荡。
程翰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车后座坐着大老板,钟斯年。
眼看着她进了临街商铺,程翰也把车停了下来。
钟斯年掏出烟盒,打火机,欲抽一支,还没点燃就见程翰转身提醒他,“她说让你少抽烟。”
钟斯年手势一顿,淡蓝色火焰随之熄灭,凤眸抬起看他,“搞清楚你吃谁的饭,该听她的还是我的?”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程翰不吭声,良久不怕死的说道,“你比人家年长九岁,于情于理都该注重身体,保养好容颜,省得将来”
“开年训练新成员的教官还有空缺。”钟斯年冷冷打断他的后面的话。
“别当真,我开玩笑的。”程翰立刻识时务的改口,“像boss这么英俊潇洒又热爱运动的力量型型男,就算到了六十岁也依然fēng_liú倜傥。”
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但没事谁也不想去那种,又封闭,又热,又苦的地方做特别劳心劳力的事。
当然,如果一定要派他去,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执行。
钟斯年不吃这套恭维,把烟重新装进烟盒,连同打火机一起扔到一旁空位上,淡然下令,“去林氏。”
程翰愣了一下,“不跟了?”
知道沈母今天葬礼,担心她会伤心难过才放心的跟过来探探究竟。
凤眸盯着她刚进去的店铺,看到她拿了瓶水出来,俊脸噙起一抹邪痞,“开车,紧挨着她身边窜过去,但不准碰到人。”
“”程翰怀疑自己听错了,“boss,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家男人会这么吓唬自己的女人?
“开,给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大马路上魂不守舍。”长记性是其一,其二,他就是看不惯她为了别的男人失魂落魄的鬼样。
老板命令,不敢不从,准夫人,我也只好对不起你了。
于是心不在焉的林听才刚走出店铺,走到大街上,低头,还没把瓶盖拧开就被突然冲过来的车子吓得半死,接连后退,一不注意就直接跌坐到地上,未开封的矿泉水瓶落地,滚开老远。
而“肇事者”并没有停车过问伤情。
“卧槽,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林听回魂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车尾,如同离弓的箭,飞驰而去。
快得她连车牌号都来不及记。
“什么人品,害人摔跤连歉都不道一个。”水泥地板,细碎沙石把手掌磨脱皮,生疼,林听撑着起身,拍掉手上脏污,轻扶脱皮手心,对着车子离去方向咒骂,“跑人行道上开车,你家教练是吃屎的吗?”
若非气氛难当,像吃屎这么粗俗的话她平时是骂不出来的。
毕竟在她看来,她要是反应再慢几秒就被车撞翻,小命不保。
小心脏到现在都是砰砰砰,飞速跳动。
心有余悸。
然,她没发现,原本陷在沈母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