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势如涌出,峥嵘似鬼途;
廊道盘虚空,心性何玲珑。
惊风从西来,濛濛白苍穹;
奇理了可悟,觉道资无穷。
扑杀而来的百岁婴,动弹不得的鲁一弃。一个杀手,一个猎物,他们就像是正在合作演示一个猎杀成功的瞬息过程。
鲁一弃似乎已经感到自己正在归去。因为他的眼中见到了仙山、圣溪,经幢,道鹤,宝莲。特别是这宝莲,如同一朵祥云般冉冉飞来。
雨金刚,保神的祥云,护仙的荷莲,而此时,它更是惩恶的法械。张开的雨金刚转动着飞过来,要是少了柄的话,就像是口巨大的钹。
百岁婴的身体落下,摔在鲁一弃后面的积雪里,压出个小小的无头人形;百岁婴的头颅落下,掉在鲁一弃前面的青砖地面上,还在不停旋转。雨金刚轻飘飘地落下,就在鲁一弃的身边不到两尺的地方,它锋利的伞沿闪烁出一圈血色红光。
独眼走了过来,他竟然没事。看来鲁一弃的子弹虽然偏了,但肯定没击中他。可是他为什么会随着枪响突然倒下呢
垂花门外的台阶上倒毙着独眼肩上的那个百岁婴,他的后脑泡在血洼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因为不甘还是不解。
鲁一弃没开枪前,独眼就想到一个办法,可是还没等付诸行动,百岁婴的玄铁短棍就已经插向他的前额。是鲁一弃的枪声分散了百岁婴的注意力,让他一惊之下停住手中的棍子。独眼抓住了这个绝好时机,抓牢百岁婴两边大腿,直直的、重重的往后摔倒。
他将距离估计得差不多,这样摔下,百岁婴的头部差不多应该在青石台阶的边缘上。随着独眼的倒下,百岁婴的反应也和正常人随登高物倒下一样,先是死死抱住登高物,他抱的是独眼的脑袋,并抓牢头发。然后在接近地面的时候跳下,这有所不同,他跳不下独眼的肩头,因为独眼把他牢牢抓住,如同他牢牢夹住独眼脑袋一样。
百岁婴的后脑砸在青石台阶的边角上,那尖锐的惨叫声和物体的爆裂声就是这个结果产生的音效。
独眼没说一句话,大概沸烈麻的药效把他的嘴巴都麻醉了,让他把最简洁的话语都省掉不说了。他捡起雨金刚,巡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不再有埋伏后。他把雨金刚放在脚边,掏出药盒,同样用小勺舀出黄色和红色药粉喂入鲁一弃口中。酒壶里已经没有可以送服药粉酒了。独眼随手抓过一把积雪,塞到鲁一弃的嘴中。积雪在嘴中化作冰冷的雪水,带着药粉流入鲁一弃的喉咙。
鲁一弃右臂的伤在淌着血,独眼又舀了一勺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本想包扎一下,可是身边没有可用的东西。他身上的黑包布已经碎成条条,出正屋的时候就扔了。鲁一弃棉衣在阳鱼眼烧掉,现在身上只剩单衣。再看看百岁婴身上的布料,太小了,没法用,只好作罢。幸好这药粉的止血效果很好,才一会儿,血就不怎么流了。
独眼也在自己右肋和左臂的伤口上洒了药粉,这才将药盒收好。
从鲁一弃的脸色上看,就可以知道药粉的效果很好也很快。他已经可以挥动手臂示意独眼将他扶起来。
鲁一弃在独眼的帮助下站立起来,他迈动了下步子,朝后走了两步。是的,是朝后。他来到无头的百岁婴身边,重又跌坐地上。
独眼不解地看这他,他却叫独眼将百岁婴的尸身翻转过来。然后自己伸手扯开百岁婴的衣扣。百岁婴的胸口裹着厚厚纱布,纱布下面还有吸血麻垫,麻垫正中嵌着一颗子弹。鲁一弃的这一枪打穿了棉衣,打穿了纱布,却没能穿透吸血垫。这吸血垫是几十张薄麻片叠在一起制成,一层层麻片和麻片之间微小的间隙起到吸能缓冲的作用,最终阻止了子弹的进入。
独眼转身查看那几个百岁婴,他们也一样,身体上的不同地方也裹着厚厚纱布,这些应该是在阳鱼眼受了伤的百岁婴。
鲁一弃扶独眼走出的二进院,现在独眼扶鲁一弃走出了垂花门。两个人的生死在这里是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前面是雁归廊的入口过道,虽然天已经有些朦朦亮,可是那过道中却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鲁一弃下意识摸了摸包中的枪,没多想什么就和独眼闯进这片黑暗。是因为他们进来时这里没有坎面,也是因为刚才那几个百岁婴的尸体告诉他们,对家把在阳鱼眼受伤的百岁婴又都派出来了,他们也没人手了。
走进没两步的鲁一弃和独眼就又退了出来。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两人又置身在漫天的雪花中,无数雪花淹没了他们。他们再次面临死亡的黑暗,恐惧和绝望淹没了他们的眼神。
黑暗中伸出一双大手,巨大的手。一只手正好可以把一个人的脖子握得稳稳当当。鲁一弃和独眼的脖子此时正在这双大手的掌握之中,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这手提拎得双脚快离地了。
独眼在沸烈麻的作用下感觉麻木,所以这手对他脖子造成的难受反应不大,所以他还能动作,他还能反击。
雨金刚砸了出去,黑暗中传出的声音如中败革。一股大力把雨金刚猛弹回来,独眼一时竟抓不住他常用的兵刃,脱手飞出。
这一砸,换来的是握住独眼脖子的手瞬间力量急速增加。独眼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可窒息的感觉却是没法麻痹的。他双手抓住那只大手,拼命想把手指掰开。手指没掰开,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