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比府里,嫁了过去只怕还要做粗活呢。”
青梅却是不在意地低着头继续擦着手里的梅瓶,道:“谁叫她起了歪心思,竟然趁着王妃没瞧见,就这么上赶着要做通房。”
说到这里,二人不禁都一震,停下手里的活计,互望了一眼,她二人本就是先前一直贴身伺候王爷的,虽然没有明着收了,但难免心里会存着几分心思,只是如今见了纽儿的下场,二人不禁都是打了个激灵。
翠羽先开口道:“不如咱们还是多过去正房伺候着,好歹到了年岁王妃也会开恩,放了出去配个合适的人,不至于就……”
她们看得清楚,王妃虽然是宽厚待人,但没有意思要在淇园收通房,纽儿是她的贴身丫头尚且是这等下场,若是自己二人撞上去了,只怕更是难堪,还不如收了那心思,安安生生伺候到了年岁求个恩典,许个合适之人也是好的。
且说下房那边,纽儿吵了一夜了,嗓子也哑了,没有用过吃食,更是身上没了半点气力,只能跌坐在地上伏在床沿上,呼呼直喘粗气。
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纽儿无力地回头望时,却见是瑾梅端着盘子进来,正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瑾梅,瑾梅,你去替我求求王妃吧,”纽儿像是一下子来了力气,猛地扑了过去,扯住瑾梅的裙摆道,“求王妃饶了我这一遭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敢去……”
瑾梅万般言语都哽在喉里说不出来了,王妃说的不错,纽儿到如今还是不曾有半点悔改之意,只想着能留在府里继续做一等丫头,却不想想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惹来的。
她拨开纽儿的手,将盘子里的粥和小菜搁在桌上,背对着纽儿道:“你还是好好用些吃食吧。今日刘大娘已经送了庚帖来了,定了是庄子上的人,你安心在这里过几日,待定了日子便可以嫁过去了。”
纽儿愣了一会,像是疯了一般,哭喊着:“我不嫁,我不要嫁给那些庄稼汉,我不要去庄子上待着,我不过是想着做通房,有什么错,哪一家的王府里不收两个通房,王妃自己不打算,我不过是替她分忧,她为何要如此对我……”
瑾梅此时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脸色发白地回过脸看着她,难掩厌恶之色:“到了如今你还觉着自己没有错,王妃待你如何你最是清楚,怎么能逾越了本分,去做出这等让人不齿的事,你就没想过,你让王妃如何自处?亏得我还当你是姐妹,你……”她一时气结,说不出半句话来。
纽儿此时已经如失心疯了一般,没了半点理智,她又哭又笑地呼喊道:“王妃何尝记得我,我伺候她这么些年,她还不是想着打发我出去配了人,你不也是想着要做通房,才那么卖力地伺候王妃么?我告诉你,你休要妄想了,如今我是这么个下场,你也未必能落了好”
瑾梅心里已经痛如刀绞,知道纽儿已经是疯魔了,再说也是无用,她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临到门前顿了顿脚步,冷冷道:“还有一句话,王妃让我交代你,如今已经是给你留了体面了,若是再闹出事来,就卖了你的死契,做一辈子苦奴。”
纽儿被这句话惊地蒙住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再也没能说出话来。
一时间,府里上下都知道了王妃的贴身丫头纽儿打坏了御赐的镇纸,被罚配给了庄子上的人,人人都不禁自危,虽然若华没有特别交代过,但是个个都收起平日的轻狂样子,也都老实了许多。
锦画打了帘子进房,福身道:“王妃,前院送了话来,说是府里大夫人过来求见。”
若华愣了愣,大夫人从来未曾来府里看过自己,今日怎么会有这心思过来,她皱了皱眉,道:“请了她在花厅坐下,我这便过去。”
那边厢大夫人在内院小花厅里坐着,却是觉得浑身不对劲,这花厅瞧起来很是雅致,朱红的雕漆画廊,乌木琉璃人物画像座屏碧透地几可见人,四下里垂着夜宴仕女画帘,正位的桌案上还摆放着一盘子黄玉佛手和碧玉如意,让大夫人这见惯了世面的,一时也觉得目不暇接。
“王妃来了。”丫头们福身拜倒。
大夫人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咬牙硬着头皮拜倒下去,却听若华淡淡地道:“母亲多礼了,快请起。”早有丫头得了吩咐扶了她起身,又落了座。
大夫人这才瞧见眼前那个继女早已不比当日了,一身明金大团花缎面褙子,头上高高戴着五尾吐珠凤钗,艳光照人,一身气派让人不敢正视的可不就是若华么。
只听她微微启唇笑道:“母亲倒是难得过来,快别多礼了,好好说说话就是了。”
大夫人却是满腹感慨,自己当初千般算计万般用心,想要把肃王府夫人的名分留给若瑶,却不想反倒成全了若华,她如今已经是荣亲王府的王妃了,身份不比平常,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她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