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算计,他也在算计,他总是出其不意打乱她的计划。
这次葛家的事是周夫人一手安排,既是针对陈家也是在害她,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周十九。周夫人对她的关注实在太多,以至于着手安排她的婚事,她不怕被人算计,但是厌烦这种本来和她毫无交集的人·千般手段都用在她身上。
遇到这种事,她绝不会不反抗。
琳怡深深地看了周夫人一眼,周夫人能害她·她就能想方设法自保,但愿经过这一次之后,周夫人能明白,她这支带刺的花不愿意放在周家花斛里,周夫人也不要想方设法去摘来扔掉,否则很有可能扎在手里扔不出去,将来两看相厌,日日煎熬。
待到马车车帘放下来,长房老太太听到孙女叹了口气。
自从见过周十九,不论怎么计划周详·她也从来没有完完全全地赢过一次。
和宗室扯上的越多,陈家越不好脱身。
长房老太太也是目光深沉,“和我们之前想的不大一样。”
琳怡点头。
之前只想抓住周永昌的把柄,父亲请周十九帮忙从中调和,用些银子将葛家少爷换出来。
周永昌好赌,一年前因输光了银钱·就在赌坊杀过人,后来花银子让人顶罪扛了过去。这次葛家出银子,周永昌有了银钱傍身,赌性大发,醉醺醺地去了之前杀过人的赌坊,东家怕出事客气地花五十两银子要将瘟神打发走,周永昌腰边别着财神哪里肯干休,这样你来我往地几句话,就将当年的事引了出来。
本来当年周家上下打点就颇费了些功夫,尤其是赌坊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消息极难遮掩。葛家若是被逼急了,难免会鱼死网破,将周永昌从前和现今的恶事一纸诉状告上去,就算告不赢,周家也要再打点一次,周永昌还要收敛作为,要知道去年好几个月周永昌都躲在府里。
但凡纨绔子弟都好逸恶劳,能顺利拿到银钱,何必要绕上一圈,这样拖下去很有可能双手空空还惹一身骚。
周夫人想逼她嫁给周永昌,其实周永昌身边美妾居多,并不会在乎要不要续弦。只要周永昌不愿意再周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也就了了。甄氏算计极多,想要捏住陈家做摇钱树,怎奈她儿子不是这块料,就算坏也不会坏的高明。
宗室子弟犯事的也不是一两个,不管是葛家还是陈家直接面对宗室都没有胜算,为了保住葛家少爷的性命,只能与宗室周旋。她和长房老太太去周家示弱,也是要众人知晓,周永昌借着葛家连陈家都要拿捏,周永昌的恶名扬的越远越好。
这样的安排琳怡讲给长房老太太听,正房老太太也是十分赞许,祖孙两个连同葛家一起安排了几日,总算好戏开锣,只可惜这戏只演到前半截,后面全都变了味道。
周十九忽然冒出来。
整件事不再照章程来演,就要重新打听消息。
长房老太太回到房里,陈允远也刚好下衙。
说起今日的事,长房老太太才从陈允远嘴里知晓,今日的变故是陈允远安排的,长房老太太皱起眉头,“你怎么敢这样乱来。”
陈允远知道自己先斩后奏有些不妥当,“是康郡王要帮忙,否则儿子也不敢。再说那周永昌委实无法无天·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也不是办法。”
长房老太太将整件事想了一遍,“看样子,康郡王是要帮我们家。”
陈允远身为赞同,“康郡王为人咂直·就算是宗亲也应该不会维护,否则怎么眼看着步军统领衙门将人带走。”
周十九为人正直······他是精于心计,长袖善舞才对。
周十九这样轻易地让父亲信任他,由此可知,将来无论周十九有什么事,父亲都会首当其冲。
葛家在周家门前闹的人尽皆知,却也不一定就能将周永昌拿住·周十九定还有别的打算。
长房老太太仔细思量,“等葛家那边传来消息,就能弄清楚。”
话才说到这里,小萧氏快步进屋道:“老太太,葛家人来送消息了,说是那周永昌将步兵统领衙门砸了。”
长房老太太听得这话坐直了身子,“真是吃了豹子胆······竟然连步兵统领衙门也敢砸。”
陈允远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欣喜,“这样说葛家哥儿定能救出来了·我立即去找御史言官,看看能不能明日就递折子上去。弄出这么大动静,就算是宗室也遮掩不过去·更何况之前还砸了赌坊,又在赌坊前打葛家的下人。”
长房老太太嘴边也浮起淡淡的笑容,“就算宗室也别想全身而退。葛家哥儿还是有福气的。”
这一切都是周十九安排好的。
周永昌先是在赌坊闹的天翻地覆,又满街追打